但她还是沉声道:“抱歉,不可以。”
“嗯,好吧。”
没再继续问,奚泠最后一次点了点头,独自抱着东西准备去客卧。
特别听话。
但她越是听话,叶辞柯就越不是滋味,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她看着单薄的背影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叫住奚泠。
“等等。”
奚泠偏头,一双秋水瞳晃了晃,递给叶辞柯一个代表疑惑的眼神。
叶辞柯刚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奚泠真的是个很好的omega,自己为什么要跟过去增加风险。
但人都喊下来了,不说又很怪。叶辞柯有些纠结地补充:“就是,诱导剂有使用时间限制。”
奚泠抬眼:“时间久了会导致信息素浓度过高?”。
“是这样的没错,但我定好量了,就算你忘了浓度也不会超出太多。”
说到这里叶辞柯就不免有些小骄傲了,信息素定量很难,她可是试了好几次才能控制得当。
只能说关键时候,她的信息素还是很听话的!
奚泠抱着那堆东西的手紧了紧,做了个明显的深呼吸,眼底的秋水尽数化作了寒潭。
她抬了抬下颌,眼神十二分的冷漠:“说得很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随即利落地转身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辞柯:......
叶辞柯无奈地按着眉心,果然说废话把人家惹生气了。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转,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里传不出任何声音,也就无从得知里面的情况。
哪怕叶辞柯给奚泠准备的东西很充分,也依旧坐立难安。
实在等得焦急,她索性帮奚泠收拾起东西来。
沙发和椅子上揉成一团的绒毯被折叠整齐,地板上掉落的抱枕也捡起来,挨着摆了一排。
于是奚泠拿着收集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己被收拾整洁的客厅。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像猫一样凑到叶辞柯身后。
她不说话,因为她心态崩了。
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的时候她没有太难过,发现纸袋里还装有抑制剂的时候她并不意外,清雅的茉莉花茶香说限制就真限制了,她也只是磨了磨牙。
可当她熬过轻度发热,刚出来发现自己客厅的快乐小窝被拆了。
十几个小抱枕被整整齐齐地在摆成一排,根本找不出从前的影子,能随意扯过来的绒毯全都叠成小方块,让她怎么窝着看电影?
叶辞柯怎么这么坏啊!
未完全褪去的发热期使得omega的情绪极易受到影响,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一滴泪就挂在了睫毛上。
听到身后动静,叶辞柯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再回头时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慌乱。
“奚泠?”
眼前人哭得不能自己,抬手去抹泪反而越抹越多。她洇红了的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哭腔喊人。
“叶辞柯,我好难受。”
叶辞柯伸手,试图去探她的额头温度,一边极其温柔地询问:“哪不舒服了?”
她的指尖是温热的,而奚泠额头的温度却还是让她觉得烫手。
不应当,轻度发热怎么会这样严重?
“呜,就是很难受。”
奚泠哼哼唧唧说不清楚,缺氧似的小口呼吸。又趁着叶辞柯还没收回手,轻轻地拿额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叶辞柯瞬间被抛到了云端上,陷进了棉花里,心软得一沓糊涂。
这是什么可爱的小动作!
奚泠蹭完便把收集器递出去:“拿好,别弄丢了。”
叶辞柯无奈地叹气,把收集器放到一边,顺手又把奚泠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的外套扣上了。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别人。”
没想到刚扣好,还带着温度的眼泪就砸在了手背上。
叶辞柯抬头,无比惊愕地发现奚泠哭得好像更凶了。她也没发出一点声,就只有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而叶辞柯大脑完全空白,要知道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她也来不及擦掉手上的泪,就慌慌张张地扯纸巾递给奚泠。
“你别哭。”
“可我难受,热,还没力气。”
奚泠咬着下唇,脸颊的薄红如胭脂浸雪,哪怕只是揉一下,都会担心自己的手指也会染上颜色。
叶辞柯顿时大气不敢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偏偏奚泠提要求都不太理直气壮,用很好商量的语气说:“那你能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吗。”
“这个不行。”
叶辞柯不假思索地答道。
拒绝完自己也有些赧然,明明才答应了要帮忙,转头就把人家拒了,看起来很像大骗子。
她只能尝试去哄:“临时标记会让omega上瘾,乖,再忍一忍?”
奚泠攥皱了外套,颤声道:“那你走吧。”
说完像是怕叶辞柯误会,抬手拿袖子蒙住眼睛,撇过了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就好了。”
奚泠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任由眼泪沾湿了衣袖。她在等,等叶辞柯离开,她就能把自己藏进绒毯里。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奚泠只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但她没等来关门声,却突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带着熟悉的茉莉花茶香,比诱导剂更动人心魄,仿佛上好的茶汤,何止是回味悠长。
刹那间,万千心事被弃之度外,奚泠回抱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