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皇帝搬了小杌子,走到软榻旁坐下,背着对门口,从黄芪的桃心荷包里找到了宋夫人交给她的药包。皇帝缓缓打开,看到一颗绿豆大小的白色药丸,放到鼻端轻嗅,无味。
他用指甲抠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厉害,算计到秦梓柏身上,高明。其实即使你不吃,他们也不可能把周家连根拔起。”
秦梓柏是太后嫡长侄子,言类她,十分宠爱,从昨日开始,赐其玄武令,可随意出入宫中。少年时,他曾到受旱灾荼毒而发生瘟疫的大同去,联合御医及当时大夫,研制出净瘟之药,救了一个城气息尚存的百姓,所以名声不错。
秦梓柏什么都好,但有个坏毛病,爱捣鼓有剧毒的草药。
皇帝把药丸收到襟内,另外取了一颗差不多大小的白丸子放到纸上折好,再放回荷包里。
约莫半刻钟后,香喷喷的阳春面到了。
皇帝连汤底都喝得一干二净,拖着小布头到兰玲池洗漱后,又跑回书房,直接趴在软榻旁睡觉。
小布头没办法,只好着人搬来一张软榻,放到黄芪的软榻旁,再恭请皇帝歇息。
很快,皇帝就呼噜噜地睡着了。
阮氏本是欲哭无泪,看到皇帝老老实实睡觉,又松了口大气。
小布头也请阮氏下去休息,他来值夜就行。
片刻后,皇帝又醒了,粗鲁地拉她的薄如蝉翼的大衫,稍一用力就扯烂了,可黄芪还没动静。皇帝又用力拉扯黄芪的束在胸下的腰带,待腰带落地,黄芪还纹风不动。皇帝望着黄芪好看的鹅黄色襦衫,此色将原就肤白胜雪的人儿,衬托得如诗如画,着实好看。
皇帝好像不忍下手。
又约莫过了片刻,皇帝大概看够了,果然猿臂一伸,从衣领处往外拉扯,马上将黄芪惊醒。
黄芪惺惺松松,看到皇帝模糊的影子也不惊怕,翻了个身继续睡。
皇帝心头一跳,不甘心地继续扒黄芪的帷裳。
黄芪心中万马奔腾,突然有了力拔山河的气概,蓦地跳起来四处张望,发现玉带在地上,捡起来胡乱绑绑,然后冲到书案前把蒲扇捉在手里,再奔向皇帝二话不说使劲打。
皇帝惊惶地呼救,边喊救命边逃跑,须臾间惊动了一个宫殿的人。
一时之间,婢仆拦的拦、劝的劝。
黄芪却似着了魔,不管不顾地追打皇帝。皇帝抱头窜鼠,闯出了坤和宫。
黄芪还要追,阮氏一把抱住她求道:“弯弯,皇上走了,算了吧。”闹到外面不妙啊。
“哦。”黄芪怒极而静,刚好有台阶可下,随意应了声,然后合上眼靠在阮氏手臂上。
如果说前一刻黄芪是只母老虎,现在就是只小病猫。阮氏本来想抱黄芪入内,但黄芪突然打了个激灵,瞬间站直,那种身为皇后的气势马上给众人造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所有人立刻躬身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