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大学士章之焕，是乾元年间开科入士的秀才，此后高中状元，编入翰林院，却一直不受重用。

直到恩德十三年章之焕才被先皇选入文渊阁、兼任太子少傅。先皇驾崩之际，更是降旨提任章之焕文渊阁大学士，总揽朝中事务，命他要在陛下坐稳江山前稳住大局...”

谢沐远点头，这章之焕临危受命，颇有些顾命大臣的意味。

“我虽不懂政事，但也明白木秀于林的道理。”水云叹了一口气，“陛下曾评论过此人，说他太过刚直、不晓变通。

自他接任文渊阁大学士以来，先是上奏遣逐恭顺王，而后又几次上疏要求陛下另选翰林充入文渊阁，弹劾姜太后干涉朝政...可谓是把朝中各方势力都给得罪透了。”

“过刚易折，只怕朝中不少人都恨他入骨。”谢沐远笑了笑，“先皇以此人为刀，确实是用对了。”

恐怕章之焕本人也清楚，他只不过是用来清理朝廷拦路荆棘的刀锋，这才会不顾一切的到处树敌。

痛恨他的人越多，弘兴女帝那方的压力也就越小。

是个忠心的臣子啊...

“...或许正如少爷所言，章之焕便是先皇为陛下留下的刀刃吧。但也正因此，我们才要想办法保下他！”

水云虽然弄不明白弯弯绕绕的朝局，但此时听谢沐远这番分析，也是点点头赞同。

“对了，你还没说章府招收门客的事呢。”

听他提起这茬，水云一张俏脸顿时布满寒霜，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姜家的那个混世魔王！”

“姜家，姜太后？”谢沐远一愣。

“不错，这姜家是神都的书香世家，而太后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经层层选拔入宫为太子妃，后来也是皇后、太后...”

说到这，水云突然话锋一转，神情厌恶道:“偏偏那太后的胞弟姜笙庆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仗着太后受宠在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先皇在时，这厮还有所收敛。可自陛下登基后，便再无顾忌了，网罗一批武林人士整日在神都混迹浪荡。

府中私养小妾上百，要不是花街柳巷的头牌，要不就是从良善人家强抢来的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谢沐远听得瞠目结舌:“此人如此暴行，难道陛下就不管吗？”

水云苦笑着摇摇头:“朝中过半的大臣都是太后提拔上来的...”

“......”

谢沐远无语。这女帝怕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就算想以弱示敌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啊...还是说她手里握着一击必胜的底牌？

“总之，就在前月，姜笙庆这厮看中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因为这个女子，章府已经被姜家给盯上了...”

谢沐远无奈道:“总不会是章大学士的女儿吧？”

“你怎么知道？”水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这厮看中的正是章之焕尚未出阁的小女，章怜儿。”

“......”谢沐远嘴角抽搐。

这套路，真够狗血的。

不过细想之后也能理解，章之焕在朝中与姜太后作对，姜家放出姜笙庆这条恶犬盯上大学士的女儿多半有报复的意味在内。

“早在数日前，就有数名武者趁半夜闯入了章府想要掳人，好在有章府护卫拼死护主，再加上章之焕那夜正好在家，这才作罢。

不过经此一难，却把章夫人和章小姐吓得不轻。章之焕身居要职，不可能日日在府中防备，只能多招收些门客打手防卫姜笙庆派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