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云鹤自己是闻不到这股冷香的，他是先发现了徒弟的异常之处，从对方口中才知晓自己身上带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

“师尊是用了什么香料吗？”虞珏见楚云鹤对这个颇为感兴趣，便以此来作为缓解尴尬的话题。

可楚云鹤全然没有发觉对方只是随便挑起话题来缓解尴尬，他只是犹豫着抬起手闻了闻自己，只说：“为师什么都没闻到。”

不过，虽然没闻到，但阅文无数的楚云鹤也稍微能够理解这种设定。

毕竟一本花卉市场多人运动颜色文学的主角有个什么只有男人能闻到的香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哦，这个香味应该还有学名的。

叫信息素。

“是一种很冷很冷的香味，有些像雪，但又好似花香。”虞珏见楚云鹤陷入沉思，想着再多叫这师尊多说一些话，好从这般随意的闲话当中知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花香？”楚云鹤没去看虞珏的神色，他只是在听到这二字的时候一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海棠花吧。

楚云鹤这般想着，抬手按了按眉心，对虞珏说：“你先回去，明日为师带你去找一把好刀。”

虞珏听了这话也不回答，只打量着楚云鹤，有些好奇地问：“师尊为何如此笃定我更适合用刀呢。”

这楚云鹤怎么知道，你信息面板上就这么写的。

但楚云鹤也不能这么说，他只能故作高深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虞珏挑眉，打量着对方的模样，忽的发现这位师尊似乎不怎么敢与人对视，一直都在回避与人对视不说，且说话前总是要先微微张开嘴小一会儿才开口，甚至在说话时偶尔会有掩饰不住的颤抖，连带着指尖都在微颤，还微微冒着汗。

明显是在恐惧，可虞珏想不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让这位修真界第一人恐惧的东西。

是圣火珠吗？

思及此，虞珏眼底一暗，抬眸看向楚云鹤时多了几分审视。

虞家意外得到了圣火珠，却谁都没办法在不被其损害的情况下对圣火珠做什么，且多数人在被圣火珠触碰太久之后便会被根本无法扑灭的圣火灼烧而死。

虞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虞家以上古术法施展于虞珏母亲身上，以献祭数名修为不低的修士为代价造出的容器。

他们想用虞珏压制圣火珠，待虞珏将圣火珠彻底压制，再把他活生生剥开来取出这圣火珠。

而在彻底压制之前，因为暂时压制着圣火珠，虞珏的血也成了上好的修炼之物。在虞家的时候，他被关了起来，每日都有人来他这儿取血，直到他整个人虚弱到不行，方才放他回去好好休养，等待下一回的取血。

生活在这样的虞家，叫虞珏如何不生出阴暗来。

所以即便如今虞家灭门，他来到了摇光宫，仍旧对这些可能觊觎自己体内圣火珠的人抱有浓浓的敌意。

虞珏痛恨圣火珠，却也不愿意将圣火珠给旁人。

可一般人知晓他体内压制着圣火珠，都是十分贪婪地看他。

所以虞珏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楚云鹤会带着恐惧，会对圣火珠带有恐惧。

难道这圣火珠连修真界第一人都难以压制吗？

难道得到圣火珠，就真的能凌驾于一切修士之上吗？

虞珏垂眸想了许多，还未将这些想明白，便听见楚云鹤唤了他一声：“虞珏，连名带姓多少有些生分，既是师徒，为师便唤你小珏吧。”

楚云鹤说完这话后便别开眼去，本就没敢与虞珏对视，说了这话后更是连朝着那个方向都不敢了，只盯着某个物件叫自己莫要紧张。

而虞珏则是停留在对楚云鹤这话的震惊当中，他起先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可等了一会儿实在骗不了自己，才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楚云鹤说唤虞珏生分，要唤他小珏。

连母亲都未曾这般对待他，族中所谓的亲人更是没有。

虞珏在这一瞬间心头滑过一阵暖意，叫他被圣火珠炙烤得麻木的心仿佛又一次感觉到了别样的温度。

“好了，回去吧。”楚云鹤想着自己再消化一番这个世界的一切，便打算将小徒弟赶回去，等明日再来应付他。

“好，那徒儿明日一早再来。”虞珏也知晓楚云鹤这是想自己待一会儿，至于想待一会儿做什么，他猜不出来，也不关心。

等虞珏走后，楚云鹤又是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本社恐真是承受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