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们已经找寻到投资方，一笔三百多万美元的资金正在洽谈中，这个时候，我们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项目不可投资。”

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楚樊修却刻意地停顿两秒，“然后，我们崩溃了。”

“两个大男人，在美国混乱的街头，你一瓶酒我一瓶酒地喝到吐，被巡街警察扭送至警察局。”

男人声音平静，描述的画面与他的稳重气质分毫不搭。

“当时我们身上没带手机，醉到想不起来其他朋友的电话，无法通知人来保释我们。”

众人的情绪随着楚樊修的讲述而起伏。

“我们和警察借了纸笔，在关押室写了两天一夜的公式，然后发现——”

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期盼着楚樊修能说个好结果。

楚樊修的视线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项目逆向可行。”

“也就是说，我们通过公式转化、数据推导，可以完成项目的逆运行。而meteor项目逆运行的商业价值，比原计划高出一倍！”

安静片刻后，大礼堂响起震天的掌声。

楚樊修扶了扶话筒，“没有成功是一蹴而就的，失败并不可怕，这句话希望你们谨记。”

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我想和你们说的第二点，是努力。老生常谈的话题，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努力的方向要找准……”

两个小时的讲座很快便要结束了。

众人意犹未尽地待在座位上，陈天乐悄悄和叶落说小话，“我们准备一会儿去和楚总要签名，你去不去？”

叶落猛地摇头，脸也一下子变红了。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台上那个和他滚过床单的男人，是如此的耀眼。

叶落拽了下陈天乐的衣袖，小声道：“我去趟厕所。”

他弯腰穿过一排座位后，台上的楚樊修正式结束演讲。

回头看了眼激动站起的同学们，叶落直起腰，推开侧门，向后台的卫生间走去。

听完演讲的学生们都想和楚樊修近距离接触，却被安保人员拦在三米开外。

侧门被人工封锁住。

楚樊修和好友沿着后台走廊，往后门方向走。

一路上，好友表情颇为古怪，直到快走到门口时，他憋不住问道：

“你和Rawlin当时真那么落魄？”

Rawlin，楚樊修的项目合伙人，同样是个天才。

楚樊修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半真半假。”

好友：“……？？”

楚樊修：“Rawlin的部分是真的，我的是假的。”

“……”好友艰难开口，“所以，写废一大车草稿纸的只有Rawlin？”

楚樊修点头。

好友：“醉酒街头被逮进警察局的只有Rawlin？”

楚樊修颔首肯定。

好友：“……Rawlin发现项目逆运行成立那段？”

“这是真的，”楚樊修淡淡道，“在我打电话保释他时，提了一句逆运行未尝不可，他演算出来了。”

好友声音都抖了：“你一早就知道逆运行的事。”

楚樊修点了点下巴，补充道：“也不是很早，项目开始前一天吧。”

好友：“……”

这次轮到他崩溃了。

他捂住脑袋好一会儿，“你搁这儿编故事诳我的学生呢！”

楚樊修瞥他一眼，“不然呢，告诉他们我是一帆风顺成功的？”

“不行！”好友下意识否决。

连他这样心性坚韧的人，都是熬了好几年才接受这世上竟有楚樊修如此变态之人的事实。

要是被学生们知道真相，能有几个不被天赋论打击的？

好友抹了把脸，“还是让他们以为你是靠努力成功的吧。”

楚樊修突然回头看了眼拐角处，为自己辩解了句：“我当时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周末只休息一天。”

好友：“……呵呵。”

楚樊修有些无奈。

他当年才二十岁出头，也是会恃才傲物的，认为只有Rawlin自己推算出来才配得上做他的合伙人。

如果是现在的他，或许会在一开始便告诉Rawlin。

毕竟已经被楚樊修虐了好几年，好友很快便收拾好心情，上前用钥匙打开后门，挥挥手，“走吧。”

楚樊修的助理已经开车等在外面了。

看着楚樊修坐上车，黑色轿车消失在视线外，楚樊修好友叹息了声，重新锁上后门，慢悠悠地离开后台。

良久，拐角处斜落的阴影突然动了。

叶落从后面走出来。

他脸色有些发红，自己刚刚偷听了别人的对话。

他刚刚只是蹲在那里系个鞋带，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时并未在意。

直到听见楚樊修低沉的嗓音，叶落下意识站起身藏在角落里。

然后便听到了这段真相。

叶落想，果然越成功越努力。

不论是楚樊修，还是B大的同学，在他们这些普通人眼里，已经是绝对的天才、成功者，却仍旧在不断地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