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受伤了，快来看看。”

“等等，你说你家公子？”

“……”

街道上一群浓妆艳抹的老妈妈拉扯着大夫，忽然跑过来个唇红齿白的俏书童，也跑进去争抢。

江河低头，神色古怪，逆着人群直奔城门。

跑了半盏茶功夫，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城门处。这京城太大，虽然一路奔跑，却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若是从城中心跑过来，江河估计自己能累趴下？

“出城。”

江河深吸口气，撑着膝盖喘息了片刻，随即挺胸直背做出毫无心虚的表情，大踏步往城门走去。

只是靠近城门的时候，却莫名心慌，心跳加快。

江河不明所以，捂着胸口茫然的四处看去。忽然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城头。

只瞧见城门上悬挂一方圆镜，镜子是青铜打造，镜面光滑圆润，正中央位置画着一颗硕大的眼睛。

江河盯着那眼睛看了眼，却浑身气血沸腾，体内火热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燃烧起来。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再走一步，那心脏狂跳，宛若战鼓，像是随时都要爆裂。

“怎么回事？”

江河惊恐的回头背对城门，脚步匆匆沿着来路返回。心跳恢复正常，体内的灼热也一点点消散，内心的惊恐却越加深邃。

此刻豁然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衣服湿淋淋的贴在身躯上，好不难受。

“小伙子，你没事吧？”

路边的老乞丐懒洋洋的看着江河问道。

江河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我只是……只是有些头晕。”

“头晕啊，莫不是饿的？乞丐我这有半个馒头，你若饿了，就拿去吃了吧。”

江河捂着胸口，感受到那心跳已经平复下来。他再听老乞丐的话，忍不住心头感动。

想他来到这世界十二个年头，一直都朝不保夕的状态。哪怕高阳公主对他不错，却也是贪他身子。不想如今遇到一个老乞丐，竟然如此善良。

果然，善良与否，不是身份高低决定的。

江河想到这里，取出一块碎银子扭头笑道：“多谢大爷，我现在没事了。”

他瞧着眼前的乞丐，乞丐靠在墙根晒太阳，身旁放着一根碧绿的竹棍，脸上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衣服破烂，那赤着的脚也脏兮兮一片。只是身上却有些肥胖，倒不是瘦骨嶙峋的样子。

江河将碎银子放入乞丐的破碗：“谢谢大爷关心，这点银子，大爷拿去用。”

老乞丐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小伙子心善，定然多福多寿，老乞丐多谢了。”

江河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起身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去。他本以为出城就算有些麻烦，却也麻烦不大。但是如今看来，自己想多了。

“那铜镜到底是什么东西？上面画着的眼睛又是什么玩意？”

“我的身体有问题？怎么与那眼睛对视一下，就要燃烧起来似得。”

“这可如何是好？”

江河忧心忡忡的往蛮牛帮走去，到手的秘籍感觉也不是很香了。

街道上到处都有人抢大夫，路过烟花巷，里面哭喊的声音震天响。这些娇滴滴的漂亮姑娘，这一日真是遭罪了不少。还有几个少年公子趴在担架上被下人抬着，穿街过巷，哭的好不凄惨。

江河看的好笑，但是心头总是笑不出来。自己前途未卜，哪里有心情去看笑话？

回到蛮牛帮小巷，远远就听到铁牛的怒吼：“老子说你不许碰不许看。”

“牛哥，你这就是为难小老二了，这地方隐蔽，老小二不看不摸，怎么给贵夫人治病。”

“那是你的事。”

“那牛哥另请高明。”

江河踏入院子，正看到铁牛绿着脸揪着个山羊胡子的大夫衣领子，扬起拳头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