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前院正堂中。
“阿嚏,阿嚏!”
正在与宋廉等人叙话的朱桢,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宋廉关切道:“殿下,春寒料峭,还得注意保暖啊!”
“多谢老师关怀!”朱桢从袖中掏出龙纹云锦帕子,擦了擦口鼻。
“殿下年轻的很,”刘伯温也从旁打着哈哈道:“老宋,咱们还是担心咱们自己吧。”
“你还别说,近几年,老夫越发觉得身体疲惫,”
宋廉若有所思道:“若不是挂念几位殿下的学业,老夫都想向陛下乞骸骨了!”
“老师此言差矣!”朱桢摇头道:
“世人皆言老夫子,老夫子,到了老师这种年纪,经验才是最大的财富呢!”
“哦?还有这种说法?”宋廉觉得楚王这话,听着十分舒心。
他正寻思和小殿下讨论一二,却瞥见坐在下首的刘伯温,朝他挤了挤眼。
宋廉微微点头,话题一转道:“殿下,这几年来,你时常病着,学业落下不少。”
“是,小王也正在苦恼此事。”朱桢挠挠头。
“呵呵,此事也不难办!”宋廉笑着看向对角方向的刘链道:
“我已禀明陛下,请孟藻做殿下的伴读书童,陛下日前已经准了。”
“呃……”朱桢一愣,心说这种事,我咋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呢。
孟藻乃是刘琏的字,此刻他被宋廉提到,便站起身来,朝着朱桢拱手道:
“不才蒙潜溪公举荐,一定会陪着殿下,用心读书的。”
“世兄过谦了!”朱桢连忙起身回礼。
他觉得这样很好,关键时刻旁边坐着个人,还能作弊呢!
堂中众人正融洽的说着话,宋瓒缓步走入堂中,来到老父身旁。
“父亲,可以开席了!”他轻声禀报一句。
“哈哈哈,那好,殿下,刘老头,咱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宋廉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人又行到中院的花厅,在一张黑漆橡木八仙桌旁坐下。
与方才在正堂中一样,桌旁也只坐了四个人。
宋廉自然坐在面南的主位上,朱桢则坐在他右手旁的客位上。
刘伯温作为主陪,则坐在朱桢的对面。
而刘琏,只能坐在刘伯温的下首,敬陪末座中的那个末座了。
四人坐定,便有侍女用瓷盘盛来数卷烫热的棉巾,让众人擦手抹面。
然后,又有数名小厮侍女鱼贯而入,将整个八仙桌桌面上,摆满了菜肴。
朱桢粗略数了一下,有凉菜四道,热菜荤素各四道,汤四道,可谓是丰富。
看来在我大明,只要是个有权有势的家庭,吃的都比皇帝要丰富。
菜肴上毕,一旁伺候的宋瓒,提着一个绿色坛子,就要给众人倒酒。
临到朱桢时,他却摆手道:“多谢老师和世兄好意,小王年岁尚小,不能饮酒。”
“哦?还有这回事?”刘伯温瞥一眼朱桢,觉得他是故意推辞。
“小王前几日才折腾了一回,身子还没好利索,下回再说吧!”
朱桢心理上当然觉得可以喝,不过身体是享受的本钱,他觉得还是等大些再说。
“也罢!”宋廉也不多劝,便让儿子给刘家父子斟了酒,又命宋瓒给朱桢换上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