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清风徐来。
胡记绸缎庄门前,朱桢拔刀在手时,引起惊呼声一片。
“殿下不要啊!”
呼喝声出自杨千户之口,他的面容已被惊的扭曲变形。
若是让楚王殿下杀了任县令,他的脑袋估计也保不住了。
说到底,楚王殿下还是个孩子,哪怕做了出格的事,也是情有可原。
可他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全部责任都要归他了。
四海酒楼上,胡承泽也是童孔一缩。
他确实没想到,朱桢一上来就要用暴力手段解决任旭。
不过这种局面,却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此时他不自觉的舔舔嘴唇,一张脸上满是期待。
任旭身旁的一众差役,个个都战术后仰起来,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救他。
明制,县衙差役乃定职,可父死子继。
有道是铁打的差役流水的县令,没人会为了任旭真拼命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任旭,已被吓的脚软,下意识想逃,却动弹不能。
‘胡贼误我!’
刹那间,他心中已将胡承泽全家骂了个遍。
只见明亮的刀光越来越近,任旭一脸悲戚的闭起双目,大喊一声:“我命休矣。”
下一刻,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觉自己手上多了件东西。
等他睁开眼一看,却又被惊得呆若木鸡了。
只见明晃晃的钢刀,刀柄被他捏在手中,而锋利的刀刃,则反过来架在了楚王殿下的脖子上。
“这,这,这……”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想要撤刀,却被楚王死死按住。
朱桢一脸恐惧加愤怒的表情,颤声道:
“任县令,本王无非就是说你两句,你为何如此丧心病狂,拔刀就要砍本王?!”
说完,他扭头朝着杨千户大喊道:
“杨将军,快上前拿住贼人,本王就算殉国,也不会跟贼人妥协!”
杨千户双目凝重,还没反应过来。
却见朱桢朝他狠狠挤了几次眼,他忽然醒悟过来!
杨千户刷的一声,提刀在手,指着任旭大喝道:
“大胆任旭,竟敢刺王杀驾,罪不容诛!还不放下凶器,束手就擒!”
说完,他大手一挥,周围的秦府护卫,齐刷刷拔出刀来,将任旭和朱桢团团围住。
上元县的一众差役哪见过如此阵仗,早吓得抱着头,鼠窜四散而去。
“我没有,我不是……”
任旭被惊的三魂丢了两魂半,一边摆着左手,一边右手勐的拽着刀柄。
见朱桢死死按住平放在他脖颈的刀面,任旭勐的惊醒过来,这是朱桢设计栽赃于他。
下一刻,任旭连忙丢了刀柄,指着朱桢道:
“楚……楚王,众目睽睽之下,你敢栽赃嫁祸朝廷命官?!”
“众目睽睽之下,谁说本王是栽赃了?”
朱桢此刻也收了手,任由明晃晃的钢刀滑落地面。他扭头看向四周的秦府护卫道:
“你们都看见什么了?”
“呃,”一名护卫很上路,迟疑片刻便道:
“小的们只看到任县令拿刀要杀楚王殿下!”
“对对对,”另一名护卫又连忙补充一句道:
“殿下本来是跟他讲理来着,任贼说不过殿下,就要持刀行凶!”
“大胆逆贼,竟妄图刺杀楚王殿下,意图谋反!”
还是杨千户反应快,先大喝一声,坐实了对方罪名,再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将任旭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