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安一愣,断没想到顾玫会说出这番话来,她的话虽有道理,他却不想让她占了上风,傅玄安微微一顿:“那我现下问你,你今日是不是训斥林姨娘了?”
顾玫悠悠道:“林姨娘白日里拉着国公爷胡闹,这事要是让言官知道了,必得参国公爷一本。国公爷是圣上亲侄,前途大好,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失了圣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身为镇国公府主母,需得为国公爷着想,自不能放任林姨娘胡闹,平白毁坏国公爷的名声。”
“你!”,傅玄安气竭“内宅之事,天知地知,又岂会传到言官耳中?”
顾玫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最好的办法就是严正己身,国公爷身份特殊,可是半点纰漏都不敢出的。”
先帝荒淫无度,不理政事,给当今留了一个烂摊子,是以当今登基以后最厌恶荒淫之人。
傅玄安虽偏宠林婉,却也不是没脑子的,想清利害关系后便闭嘴不言了。他沉默着饮了一杯茶,站起身就往外走。这时只听顾玫问道:“国公爷要去哪里?”
傅玄安觉得顾玫这个问题实在荒谬,天已然黑了,他不去清莲阁又能去哪儿,他回道:“自然是清莲阁。”
顾玫站起身,上前两步,挡住傅玄安的去路,笑盈盈道:“今日是六月十五。”大瑞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成亲之人初一十五必须宿在正妻处,莫说公侯之家,便是圣上也是这样做的。
顾玫顺从惯了,从未提过初一十五的留宿之事,傅玄安便忘了这个规矩。今日顾玫既提出来了,他也不能置若罔闻。但若要他留下,也决计是不能的。
傅玄安放低了姿态,温声道:“规矩我晓得,但婉妹妹胆子小,晚上没我在身边,她睡不着。”说完便灼灼地看向顾玫,以往只要他肯正眼瞧顾玫,无论提什么条件,顾玫都会答应。
但,今天的顾玫貌似和以往不太一样。
果不其然,只听她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便是圣上都要按规矩行事,国公爷也不能除外。”
“林姨娘晚上若是实在离不了人,那就多叫几个丫鬟陪着,总不能因为林姨娘的一个人,坏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顾玫说完话,便让彩玥闸了院门,亲自将锁门的钥匙挂在身上,回寝屋睡觉去了。
傅玄安气不打一处来,白皙的脸庞此时被气的铁青,偏偏顾玫是按规矩做事,他又发作不得,只坐在花厅生闷气。
月亮挂上枝头,困意袭来,傅玄安再也坐不住,提脚到厢房睡觉去了。
顾玫躺在榻上,透过窗子看天上的星星,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难受。把傅玄安强留在院内,确实有些跌份,可谁让她不痛快呢?
她不痛快,那对狗男女也甭想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