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开学的那天,是明陆开车带白离去学校的。
她没和白染一起走,张妈说她人很早就去学校了。
在体育老师熟悉的死亡视线下,白离踩着八点前五分的铃声踏进了一中的校门口。
哈,真难捱。
白离腹诽,又摸摸自己重染回来的黑发,觉得还是有点可惜。
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气之下染的白发还蛮不错的,她醒过来之后对着镜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骚包自己的意外之举,白离一向对自己的脸蛋充满自信。
她和白隽长得像些,高鼻子薄唇上挑的眼形,也估计是她种马爹的特性吧,就连白染和她妈长得也不像,要是父女三人站出去一起走,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血浓于水的关系。
但白离大早上的不想多给自己找不痛快,在一个树荫下面打着电话和顾南意会合之后,一齐去到礼堂。
礼堂外边大老远就能看见不少人,毕竟一中最大的建筑之一,内部能容纳下千人左右的客座。很多时候,一中的大型活动演讲都是在里面举行的,比如说社团搞的演唱会或者话剧,有时候和一些外校联动的运动开幕会也会在里面。
要说白离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知道要来一中前,她家老爷子就怒捐了三栋楼,把学校边上一条荒地的地皮一起划过来建了全新的体育馆和游泳池。
现在去一中的广场中心转一圈,白老爷子的雕像还栩栩如生的矗着呢。
顾南意和她同年,她现在在高三的尖子班。
人海里,就算知道新班级在哪,白离也懒得去穿过那么多座位去找。
入口进去,从人前走过,近些看清这个alpha的,眼睛也快黏得和那个背影一起走了。
其实早在她们从门口冒头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少骚动了。
之后的十五分钟里关于白离的帖子校园网上盖上了高楼。一张侧颜的照片里,有人认出了顾南意,惊呼猜测这个校园女神是不是有主了,楼下不少没见过白离的新生都在跟楼,全是问这个新面孔是谁。
白离就挨在顾南意边上坐着,前排一个人非常自来熟的把手机页面拿给她看,告诉她自己又出名了。
她瞥了眼,那帖子下跟的楼和评论一秒就刷新出好几条,她大拇指猛的一划,从下到上的,全是那些对自己照片要联系方式和八卦的小评论。
那人有些挤兑:“怎么样,这一复学就又成了大明星,白离,你这艳福是真不浅啊。就连我们学校几个出名的小omega美女都跟帖了。”
白离只是笑着把手机扔回人怀里,也不管那人手忙脚乱,点头往台上示意,“校领导都上去了,你那手机要是还想捂热的,就赶紧揣你兜里。”
那人一转身就看见自家老班站起来一双狼目环视周围,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落地上。
顾南意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她轻笑,“你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不还是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耳朵。”白离头一后靠,柔软的座椅触感让她眯眯眼,长腿往前一直,姿势不是混混那种的难看流气,反倒有点洒脱的成熟感。
顾南意也不免多看了两眼,脚踢了踢边上的鞋子,让某人瘫着也别把她底盘占了。
白离嘟囔一声乖乖把腰挺直点,收拢着下颚发问,“所以到底你觉得我哪儿和以前不一样了,我都和你们处了快一月了,这时候说我事是不是有些晚了,顾老师?”
这是学习期间,白离故意讨嫌老对好友这样称呼,一来二去的,顾南意也顺了她意。
“你高一刚进来那会儿不也是这样在校园网上出名,但也不知道是谁,鼻子翘得老高了,每天都恨不得自己给多喷点甜口的香水,老是去小树林操场那儿晃,后来被虫子咬的破相的人,也不知道……”
白离脸皮是厚了不少,但顾南意说的越多,她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周围一圈人明暗里的视线啊。
难得alpha口气羞恼了些,“行了行了,别说了。顾南意,和你认识算我倒霉行吧。”
长相清秀的omega也面朝台上,眉眼弯弯的不说话了。
开学典礼不都是那回事,一个接着一个的校领导上台讲话,过程冗长又招困。白离虽然不至于睡着,但两眼也是逐渐放空中。直到她周边的坐席开始爆发出一阵猛烈的鼓掌呼声,她腿一抽,直接把刚才那好事的同学也撞得也往前倾。
那人转头就想骂人,一看白离透亮的眼睛,讪讪不说话了。
台上的人是白染,作为学生会主席兼学年第一的优秀骨干,她正接过校长的话筒进行一个学前鼓励分享演讲。亮堂的讲台上,漂亮沉稳开口的白家次女也是招人得不行。
白离嘀咕着,“这就成了骨干了?”
年级第二的顾老师淡淡开口:“你睡着的两年里,你妹妹成绩一直挺好的,学校帮忙组织挺多活动的,自然拔尖得快,高一进了学生会就是干部。”
“是吗?”
白离鼻子里哼着气,撑着脸蛋眼一闭就在少女悦耳干净的声线里睡过去了。
直到典仪结束之后,一排排开始离席,她伸了个懒腰和顾南意离开礼堂了。
高三全部撤走之后,高二的学生起身开始走动。
坐在最里边一排的女生有些犹疑的把她边上座位上垂头不语的人叫了几声。
“……沈镜月,沈镜月,我们该走了。”
垂落的黑发丝抖了抖,露出了一张戴着黑框眼镜的木讷脸,沈镜月慢吞吞的起身顺着大部队的人流走了出去。
被耽搁在里面慢一拍还想去问问刚刚坐在前排的风云主人公联系方式的几个女生看着远去的瘦小背影,难免有些不满。
“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啊,新学期第一天还这样阴沉沉的,那头发也不剪剪,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桌子后面做题,怪不得老被那些人欺负。”
“嘿,她从初三开始就那样子了,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人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