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夜,为什么你这么能惹人生气?”
江照夜一滞,笑道:“那你慢慢气吧。”
很好,他拿他对付东梨的法子来对付他了。
叶寒英念头一转,悠然笑道:“可我不会生闷气,谁惹我生气,我就会欺负回去。”
江照夜好笑:“你难道还想欺负我?”
怎么欺负?对东梨那样吗?
念头刚起,忽然颈间一痛,竟是叶寒英埋头咬了下去。
尖锐的虎牙刺破皮肤,他下意识一声闷哼,东梨立刻道:“仙长你没事吧?”
江照夜忙道:“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叶寒英见状,陷进去的牙齿又往深处磨了磨。
江照夜连忙伸手推他,偏偏推不动,好在叶寒英及时松开了牙齿,江照夜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一点,正想呵斥他,但只片刻,尖锐的虎牙又刺进了方才的咬痕里。
这次伤上加伤,疼痛更甚,江照夜没忍住,又是一声闷哼。
叶寒英自觉逼他叫了两次,算是扳回一局,十分满意地放开他,伸手擦了擦他颈间的水渍,笑道:“是不是真当我不敢欺负你?”
打不得,骂不得,他还不能咬一口吗?
江照夜简直无言以对:“你疯了么?”
脸面呢?风度呢?
叶寒英赢了这局,心情大好,笑盈盈在他耳边道:“你都那样说了,不欺负你一次,我不甘心。”
两人凑得太近,说话之间,空气中几乎全是彼此的气息,方才针尖对麦芒的时候神经紧绷倒不觉得,现在放松一点,热气扑进耳道,江照夜几乎霎时红了一点耳尖。
……果然亲密无间只限于小时候,同样的事情长大了再做,氛围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江照夜脸上泛红,看着神情得意、眼睛亮得几乎闪光的叶寒英,淡淡道:“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你们在外面说话?”
叶寒英脑子里霎时“轰”地一声,他刚才说的那些,若是给江照夜听见了……
他下意识追问:“你听见什么了?”
江照夜笑着别过头:“我当然是……全都听见了。”
其实他听见是事实,可是叶寒英见他这模样,反而不信,只怪江照夜在他眼里的形象如此,他说什么,叶寒英都要先思索一番真假。
他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吗?是不是听见我说,若你一直还不起债,就只好以身相许,自己嫁给我来抵债了?”
江照夜被他说的一呛:“你……休要胡说。”
他说罢将人推开,一掀帘子出去,坐到了东梨身旁。
数十年不见,这人功底上涨,实在难以再像从前那样拿捏了。
他出去,叶寒英也跟了上去,这次他知道他的痛点在哪,继续拿这话逗他:“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不如好好考虑下……八百万,你不管做什么也还不上,将自己抵给我,债务一笔勾销,这样不好吗?”
东梨转过头瞪他,想要让他收敛一点,但一想起方才他说的话,他与仙长关系比自己还亲密,也不会轻易伤害仙长,自己似乎并没有骂他的立场……况且她答应过不说出去,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再威胁他了,纵使不高兴,也只有愤愤由他去了。
马车正好驶到一条岔路口,江照夜没有在理他,望向眼前一模一样的两条道路。
“吁。”
东梨拉住马儿:“仙长,我们现在去哪边?”
江照夜观察两侧道路,正在思索,叶寒英已经道:“右边!”
江照夜眨了眨眼睛,指道:“左边。”
他这简直像在故意与叶寒英唱反调,叶寒英一挑眉头:“右!”
叶寒英声调淡然,重复道:“左。”
东梨看看两人,一时拿不准主意:“这两边有什么区别么?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江照夜:“很简单,你看右边道路上几乎没有新的车印与足印,说明人烟罕至,那边肯定没什么人,而左边这条路,足印很多,我方才还看见一个挑水的农户过去,快入夜了,我们找个有人家的地方,才好投宿,”
东梨一听,大为赞同。
要是晚上找不到地方睡觉,宿在野外,不知道有多吓人。
她心里的天平毫不犹豫地偏向了左边,扯动缰绳正要过去,叶寒英忽然道:“不对。”
他语气难得的有些严肃,泛着红光的眼睛看着左边的路:“这条路不能走,你们自己看,地上的印子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你说方才看见挑水的农户,可我们早过了农田,眼下的地界偏僻荒凉,谁会来这里浇水?我看你碰见的,别是什么诱人深入的邪祟妖鬼……”
说罢想了起来,他身上有邪骨,妖鬼不会害他,立刻转口道:“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走右边,至少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