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抬起手腕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他为难道:“不行,今天太晚了。”
常念不乐意地别开脸,一会儿后,却说:“好吧。”
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她也想早点适应这个时代。
但江恕讶异挑眉,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好说话,而他想好的劝说理由也都咽了回去。
常念轻哼一声,抱着胳膊说:“我像是那种贪玩无度的人吗?明日还要好好学习的!”
江恕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有时候常念就像一个小烟花筒,一点就炸,而容易炸的无非是“夫君”和“衣食住行达不到心意”这两件事,可她乖巧懂事的时候,也当真格外叫人喜爱。
经历过今夜这回,江恕也不会轻易和她提起夫君这件事了,至于远房亲戚,更是提都不要提。
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随着时间推移,她的选择会自然而然发生变化,到时根本无需他的纠正和引导。
只不过,上车后,江恕不放心地叮嘱说:“以后不可以乱跑了,争吵和分歧可以有很多种解决方式,但绝不是负气出走,包括离家出走,外面很危险,人在不理智不清醒的状态下更容易引发意外事故,包括被骗被利用……记住了吗?”
“记住啦。”常念困怏怏靠着车窗眯了眼,语气有些随意。
江恕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活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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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警局终于传来抓捕到嫌犯的消息,是迷晕绑走常念的刀疤男落网了,不过那个疑似伪装的老妇尚且在逃。
刀疤男一落网,那么被拘留调查的陈少自然逃不了罪责。
可谁知,刀疤男一口咬定这事跟陈少没关系!陈少那边的说辞就是也不知情,而且被打伤,其中是误会。加之有陈家的专业律师负责处理这件事,陈少很快被保释出来。
常念得知这个消息,气得把最喜爱的蛋糕丢了去,二话不说就要去警局说道理。
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周连忙劝道:“这件事还是先跟江先生商量吧?先生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的。”
果然,下一刻常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接听电话,电话那头,是江恕沉着冷静的声音:“常念,你先好好待在家里,我会派人处理这件事。”
“可你们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常念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茬,“你也说过,利益高于一切,而我只是……只是你的远房亲戚罢了,所以你预备怎么处理?”
那边的江恕倏的一顿。
确实,商人眼底利益高于一切。豪门内不为人知的龃龉阴私是常态,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件事,本来他不会多管,只因中间牵扯到常念才插手,但集团和陈氏的合作仍在,利益也在,双方大抵不会闹得太难看。
“嘟嘟——”
片刻的沉默后,电话被常念挂断了。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常念丢了手机,更生气了,“若是放在以前,本公主只稍叫芦嬷嬷将人绑来,要杀要剐都是本公主一句话的功夫,何需官府来插手?如今可倒好,真是好极了!等了这么些天,就说歹人被放出去了?离谱至极!”
“不行,本公主咽不下这口气!江恕要利益,我只要他付出代价!”
小周和李嫂头一回见常念动这样大的气,隐约明白事情严重,想劝又不晓得从何劝起,都着急得不行,生怕常念一气之下会干出什么傻事。
果然,下一瞬,常念的目光就放在了两个高壮的保镖身上。
李嫂慌忙说:“常小姐,您年纪还小,为那种人做傻事不值得的,千万冷静别冲动,这么去揍人可不行!”
“揍他?我现在只恨那天没砸死那个恶心的狗男人!”常念愤愤说,叫来两个保镖。
小周都急得去打电话求助了,然而常念打量一遍这两个陌生保镖,说:“你们现在去查查那个刀疤男和狗男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他这个德行,想必以前没少干坏事,若是有证据,通通去查!”
李嫂和小周同时愣住。
常念还没有傻到跑去硬碰硬打架,那是违法的!好端端的刀疤男干嘛要给陈少背锅呀?指定是有什么把柄攥在陈少手上,说不准也是那个叫陈羽荣的私下做了什么威胁刀疤男。
她虽然不是很懂这里的规则,但是,任何朝代都该是讲究证据和律法的,罪证确凿,邪不压正,谁也逃不过制裁,如若不然,国将不再为国。
“还有那个什么律师,他有的我也要有!去找最厉害的来!”
常念拔下一只步摇,还有成色上好的白玉镯,通通交给保镖:“你们拿去,就按我说的做便是,今日便是倾尽我这些首饰也要把那个狗男人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