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请了家教,明天上午庄落会过去给你补习,一直补习到年后开学,你准备一下。”
项齐说完就挂了。
庄落,一班的,项尘虽没见过,却早有耳闻,只要是鼎新一中的学生,应该没有不知道庄落的。
不管大考小考,年级第一,全科满分,连语文都是满分。
项尘他们班的班主任都快把他夸得不是人了。
天才、学霸、千年难遇、鼎新一中的骄傲......
项尘只听说庄落的母亲早年病逝,父亲是某集团董事长,全国连锁公司开了几百家,在全球都享有盛誉,是真真正正的成功人士。
家世显赫、名门望族、成绩逆天的庄落,自然成了全校学生心目中的偶像男神,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围着一群男生女生。
然而项尘从来没去凑过热闹,对于这种成绩好的人,他丝毫没有兴趣。
因为他觉得,他和庄落压根就不是一个物种,对于成绩下等还偏下的项尘来说,全科考满分,就等同于基因突变,他爸爸,他爷爷,乃至他爷爷的爸爸,还从来没有过这种辉煌的记录,他怎么可能有。
他老爸能把庄落这号人物请过来,应该走了不少后门花了不少钱,不过他老爸擅长搞这一套,所以项尘并不惊奇。
十二岁前项尘一直在乡下外公家住,十二岁那年外公去世后,他才被项齐接到城里。
项齐年轻时在鼎新这个最繁华的大城市只身创业开了一家小公司,虽然钱不多,但吃穿用度足够了,在鼎新买了房,还请了保姆,日子过得也算舒服。
项尘十二岁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一个农村里的穷孤儿,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还从没见过爸妈。
十二岁刚上初中那会外公去世项尘差点悲伤到随外公去的时候,一个男人开着车把他接到城里,他这时才知道,他只是没有妈,他原来还有一个爸。
第二天早上,天边泛起红霞,刚五点半项尘就起床了,跟平时一样,他要出门去接专人骑摩托车给他送的甲鱼饲料,三天送一次,有时候项尘会让这位师傅从菜市场给他捎上一些菜或米面粮油,毕竟,这儿离菜市场挺远的。
这次项尘就让他带了两条鲫鱼和一些青菜萝卜。
接完饲料,项尘直接就去喂甲鱼了。
扛着饲料袋的项尘,看着一只只小甲鱼在水里慢慢游着,游过水草,游过芦竹,游入水底,又游上水面,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身心愉悦感。
九月份的草地,一片枯黄,草尖低垂,像一个个老人。
清晨的草地沾了露水,柔软而潮湿,踩在脚下,却舒服的很。
方圆十里,除了这个水塘和一间小屋连带小屋后面的一棵老树外,就只剩这片空旷无比的草地了。
项尘背着剩下的饲料回到小屋,把它倒回装饲料的大麻袋里,然后用绳子系上口子,防止晚上老鼠钻进去偷吃。
“哐啷”一声,这时门框被撞了一下,躬身系麻袋的项尘闻声转过头,看见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的瘦高个子站在门那儿,一身白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崭新的白球鞋,看起来干净无比,整洁无比,也和这个破败的地方格格不入无比。
似乎是看见项尘盯着他半晌没说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白色的帽檐遮住了那张白净的脸。
项尘转过身走到那人面前,瞥到他身旁的蓝色行李箱,心里明白了几分,说:“你......是庄落吧?”
眼前的人抬起头,帽檐掀起,露出一张极其好看的脸,眉眼干净,五官精致,眼睛黑而清澈明亮,窗外细碎的光落进来,仿若落在了他的眼睛里。
然而就是这样看着如此明媚的人,眼尾眉梢间,却给人一种掩盖不掉的忧郁气质。
他薄唇轻抿,点头说:“你好。”
项尘一瞬间明白,为什么学校所有的女生看见庄落要尖叫了。
因为,长得是真的很好看。
甚至,比那些女同学都好看。
也许是感觉到项尘的目光过于直接,庄落低下头伸手去抓行李箱。
项尘见他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主动伸过手去:“你好,我叫项尘。”
项尘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手指修长白皙,非常好看。
庄落放开行李箱,伸手握了握项尘的手。
项尘转身环视了屋内一圈,说:“昨天听说你要来,我已经把地方都收拾出来了,你就睡这边靠窗的床吧,屋里只有一个衣柜,我把我的衣物都挪到右边了,左边你用吧。”
庄落跟着环视了一圈后,点了点头,随即把行李箱提到了衣柜旁。
两人无话,屋内一阵静默,气氛有点尴尬,项尘清了清嗓子说:“还没吃早饭吧,你先收拾下,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