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石家奴的那张脸瞬间拉了下来,像是在苦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的苦瓜一样。
“折合呢?”
“折合……折合他不知所踪!”
蒲察石家奴怒砸桌案,骂道:“三千骑兵,来去自如,怎么会被宋军伏击!本帅又没有让你们打阵地战!到底怎么回事!”
乌也九便将前段时间的战况大致说了一遍。
刘萼说道:“这宋军将领胆子还真是够大,若是晚来几日,他们的步兵就被我军全歼!”
蒲察石家奴说道:“宋军来了多少兵马?”
乌也九说道:“不……不知道……”
刘萼说道:“左元帅,如此看来,宋军恐怕来者不善啊!”
“此话怎讲?”
“宋军敢如此打,必然有后手,依下官看,恐怕是吴玠亲自到了东胜州。”
“吴玠亲自来了?”
“必然是,否则宋军哪里来的来如风的骑兵?”刘萼说道,“难不成靠那个只会做买卖的虞允文?”
“好啊!好!”蒲察石家奴不怒反笑起来,“这个吴玠杀了完颜闍母,多次击败完颜撒离喝,本帅倒是要领教领教此人!”
刘萼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吴玠如果在东胜州,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打这一仗!”蒲察石家奴说道,“那东胜州距离府州近三百里,粮食补给这一关,就过不去!传本帅命令,立刻集结一万铁骑,两万精锐步兵,再征调三万签军,准备两个月的粮草,本帅要亲自去东胜州领教领教吴玠!”
“左元帅,恐怕那阿剌忽失已经知晓我军兵败,宋军必然也携胜利之威,去逼迫他阿剌忽失出兵,万一我军在围攻东胜州之时,被阿剌忽失从后方突袭,就大事不妙了!”
蒲察石家奴愣了一下,刘萼不提这一嘴,他还真没想到。
“那你说怎么办?”
“那宋军的真实目的必然是抢占河南地,对我军云内州形成威胁,要抢占河南地,必须先经略东胜州,要经略东胜州,必然要征调民夫和粮食,关键就在民夫和粮食。”刘萼说道,“我们只需要派一路骑兵去东胜州,不干别的,就袭扰宋军从府州送过来的粮草和民夫,拖延宋军经略东胜州的进度。”
“再派一路精锐步骑西进,去征讨阿剌忽失,将此人彻底降服后,还可逼迫他出兵,助我们一同讨伐宋人!”
蒲察石家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派谁去断宋军粮草呢?”
刘萼说道:“派耶律余睹去!”
“但耶律奴哥告发他谋反,此人可靠?”
“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既然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不能被下面的人几句话就误导,否则今日耶律奴哥说耶律余睹谋反,明日他又说下官谋反,后天他去燕京说左元帅您谋反,岂不是要大乱了?”
“但他也可能真的有反意,他毕竟是前辽国皇亲国戚。”
“辽国已经灭亡,我大金兵强马壮,他不敢反!”刘萼说道,“况且,下官认为这样更加稳妥,若是耶律余睹真有反意,等左元帅您亲征东胜州,他在云中府作乱,岂不是要后方着火。”
“那他会不会趁机投降宋国?”
“他投降宋国和在我们这边,有何不同?”刘萼说道,“难道宋人更信任他不成?宋人对异族极其排斥,当年辽国灭亡的时候,有哪个契丹贵族投降了宋国的呢?更别说,耶律余睹与赵官家有苑,当年赵官家给他写信,拉拢他,他转身便将信交给了宗翰。”
他说的是靖康元年赵桓的操作,是赵桓穿越之前,正主给耶律余睹写信,欲联合他耶律余睹对抗金国,耶律余睹将这件事告发给了宗翰。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让耶律余睹领一支骑兵去东胜州袭扰宋军粮草,本帅亲征阿剌忽失!”
“左元帅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