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刚走,白宿就大摇大摆往里屋去寻王员外和徐知府。
穿过带檐长廊,又跨进几个圆弧墙门,他看到一口周围扫得干干净净的古井,不远处鲜花盛开,好像比一墙之隔的其他院来得更加繁华茂盛。
“这就是宵一说泡茶水好喝的井吗。”
他想走过去时,却被王家的仆人阻拦,分明刚才他要了一桌点心都没遇这事,此番倒让他对这口井有了别样的在意。
那大胆的奴仆,宁愿引他前去找徐知府,也不让靠近:
“公子,我们也只是当差人,望理解。”
按照白宿本人寻常的脾性,他一定要锦卫把这小厮扣住,然后去看个够。
然而少年今天心情好,远远望了望井口便不再执拗:“一口井还整得像什么宝贝似的,不看就不看,若要看你们还不得往我菜食里飞唾沫星子。”
于是让人带头引路,说去瞧瞧徐知府与佳人重聚去。
他去得正好。
“砰。”
正当白宿踩上许氏院子的门口那块地,一把飞刀飞来直接砸在他脚掌尖十厘处,刚才还神气的他,现在赶紧躲在主动上前保护的锦卫身后。
那是许氏的杰作,她看到徐知府来时,正想给他一刀子。
还是知府大人眼疾手快,抓住她雪白的腕子,就那么一扭,她手一松,小刀才这么明晃晃地飞了出去。
“好家伙,许真人的这礼物我可收不得。”
当即明白许氏有多仇恨徐大人的白宿,从锦卫中走出来,拔起那把刀看了看,“京城制造司所制,真人连王爷都见过,怎么困于与徐知府的这段情里。”
“你知道个什么!”
看着一个不明所以的公子前来多管闲事,她愤怒地甩开徐大人,怒气冲冲跑进了屋子里。
王员外这个旁观者,赶紧打圆场:
“女人家的总是小题大做,徐大人莫与她计较,公子也别看了见怪。”
一时间听到他这语气,还以为是王家嫁女不得在这儿自省呢,因此老三不自觉多管闲事,问徐知府为何前来见一见这老情人。
徐知府,不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他是眼下整个白宁镇里,其实最是深爱许氏的:那年许氏以为他要抛弃自己,将自己送进了充奴充妓的名单,实际上另有玄机。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只做个勤劳的官就好,却没想到到底是陷入了情爱之中,我是爱她这独一无二的人的,但她似乎谁都可以爱。”
徐知府觉着,自己的情事与白宿无关,因此大胆倾诉。
他甚至期盼这个不知到底是东河郡王什么人的家伙,给一份同情和怜悯:“王员外早就写了信告诉我,她谈爱了王家,也爱了一个叫莫知闻的读书人。”
原来。
王员外除送书信外,还有许氏这第二手讨好准备。
白宿也听着名字突然惊讶,他知道的这个莫先生不就是正住在竹林小院的粒娘的父亲,而宵一几乎都把粒娘当亲妹妹在看了。
“许氏,喜欢莫先生?”
他怎么也想不到,家乡小镇的纠葛如此热闹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