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你瞎说什么?你以为那种似是而非的话能够取信谁?我们说的是你品行不端,败坏校风的事,你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
黄海洋的控诉一句接着一句,他的声音越拔越高,不像质问,倒像警告。
他不敢相信,应煦居然看到了那一幕,那让他羞耻的一幕!
应煦怎么可能看到?他去制片人房间前,特别留意了周围情况,应该没人看到的!不会有人看到!
那是他不愿提及的羞耻的过往,现在竟然被应煦拿到大庭广众下来说。他只是一时迷惑。他是敲了制片人的房门没错,但那个制片人没看上他。那扇门在他面前摔上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已经把那件事忘记了,为什么应煦要重新提及!他自己脏,就要把别人拉下脏水?!
黄海洋被愤怒冲没了理智,他冲上去揪应煦的衣领:“应煦,你——”
不等同学们上去劝架,应煦抓住他的手腕,紧紧的,不容挣扎。
黄海洋似乎忘了,他曾经是校篮球队的一员,他个子在男生里不算很高,力气却不小。
“我亲眼所见,你说是无凭无据,我和魏连霄的事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么?”
应煦向他逼近一点,他平素爽朗和善,以至于黄海洋乃至其他同学都忘了——人都是有脾气的。此时被他的黑眸锁住,那漆黑的湖泊好像凝着漩涡,要把人拉入水中……黄海洋顿时没了声息。
只听应煦轻笑,笑得他耳根滚烫。
“是,是又怎么样!”
黄海洋不甘示弱,仍在嘴硬,但他磕磕巴巴的语气早已将他出卖。
“那你真是厉害,”应煦讽刺他,“你这么擅长捏造事实,不该当演员的,倒可以试试当狗仔。当然——”
他靠得更近,近到黄海洋下意识梗着脖子往后缩。
只听应煦低声说道:“当然,你要是能先处罚自己,也不是不能竞选娱乐圈纪|检|委。”
“你——!”
黄海洋恨不能跳起来打人,然而他手腕一使劲就被应煦扣得更紧。
痛让他的理智回笼,他抖着嘴唇,声音恨恨:“没那回事,你不要乱说!”
“有人说就会有人信,乱不乱说有人在乎么?你在乎么?”
说应煦的时候,黄海洋哪里在乎事实如何?他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换成他自己,他却无法容忍污蔑,接受鄙夷。
他咬牙切齿:“我在乎,行吧,我在乎!你没有证据,你不能乱说!”
应煦的平静与他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他好似高高站在云端,扫视泥土里不安分的尘埃:“那就道歉吧。”
道歉?
道什么歉?
应煦的步步反击好像一只大手,把黄海洋的脑子搅得乱七八糟,他瞪着眼睛,一时反应不来。
“你没有证据,却诽谤诋毁我,不该道歉?”
应煦反问他,眼睛微眯,黄海洋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磨了磨牙,忍住脾气:“行,应煦,你厉害。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应煦提醒他:“大声点。你在乎,我才在乎,你要是不讲真凭实据,我也可以‘信口胡说’。”
黄海洋气得像个风箱,呼哧呼哧漏气,他忍了又忍,忍住甩脸走人的冲动,扯着嗓子大喊:“应煦,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
他好像被这一嗓子取走了所有气力,话一说完,肩膀就耷拉下去。他又努力挺起胸脯,像个漏气的气球,逐渐干瘪,还想要维持表面光鲜:“行了吧?应煦,这下你满意了吧?”
“洋哥?”
“海洋,你?”
他的几个兄弟都觉得不解,不明白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黄海洋就变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