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史万钧的反叛,也终于给了马哈木一个大肆清楚世侯旧党的由头。
那日射猎大典后,马哈木即刻便在和林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不单诛杀了张天定、史万钧二人,还株其九族。
剩下的几个的世侯虽然只身而逃,可他们的亲属与亲信一个不落的被一网打尽。无错首发其在北元朝廷中的的关系网被一一掘出,连带这牵连了一大批元廷官员,官场几乎被焕然一空。
这史万钧看似是世侯造反,却给了马哈木口实让他借题发挥将乌格齐之旧官僚清空,在北元汗廷上安插了自己的人马。
包元乾一日不出使馆半步,一是怕小人在暗处作祟,二则是外间风声颇紧,他不想引火烧身自然还是安置于使馆中。
这每日除了以抱朴子睡功为习练外,便是颇为心系姜为的动静,毕竟自己与之分别近二十日也不知道在这莽莽塞北,他与必彻彻能否寻到克烈部顺利而来。
那日得知马哈木已经派人偷偷调查自己,无论哈剌章能否阻击此人,马哈木都会得知自己真实身份,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更需要姜为的援军引为接应。
如今的和林,马哈木算是初有掌握。随着世侯势力拔除,齐王阔出的联盟一时间和林地区倒是马哈木一家势大。
距离忽里勒台大会不,这也是马哈木交付自己“玉玺”的日子。他深知马哈木是绝无可能交出真玺的,不过章山端等人却不知内情,他本意想假玺当作真玺交予章山端,而自己带上亲信离队偷偷执行与萨仁雅原本的计划。
不过如今的困难显然是加剧了,得知马哈木私下调查自己,他深知若得不到阿里海牙确切消息这马哈木绝无可能谈及玉玺之事。
这日风声稍缓,包元乾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前往黑市寻找一番李玄宗。一行四人直奔黑市而去,他们轻车熟路地寻到李玄宗的大帐,三人默契地在帐外把看,而包元乾则长身入内拜会李玄宗。
“包小友,多日不见。”李玄宗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儒雅道。
“铁蟾子前辈安好,晚辈此行前来是为了打听我兄弟姜为,他可有消息了?”包元乾直截了当。
李玄宗摇头,“人手差出去十数日,不过这塞北阔轮万里,短时间也非易事。”
他见包元乾有些忧虑,不由笑道:“莫急,俗话说事缓则圆。有时候来得早未必是好事,来得巧才是如虎添翼。”
包元乾愁云未散,却也明白李玄宗的意思。就如马哈木以忽里勒台拖延自己一般,他这段时日拖延一是调查自己身份二是寻找真玺,倒也正好给了自己等待姜维的时机。
若是直截了当的给了个假玺,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才能在和林逗留如此之久,倒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问及了关于风塞丈的行踪,李玄宗也只能摇头说自己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也不知道潜伏在了汗廷中或是马哈木几个贵族的身边,实在难以捉摸。
包元乾知道风塞丈的本事,这些对他来说本非难事。问及这神秘风前辈的来历时,李玄宗也轻叹直言自己自七岁孩童起便跟随风塞丈游历中原山水,至今载。八壹中文網
自大都被明军攻克,风塞丈携中原的徒子徒孙一并来到塞北创立情报网,以利用塞北各部矛盾为切入口扩大自身势力,并广收门徒至今已发展为规模不小的地下势力。
包元乾听得啧啧讶然,心道原来是风前辈从前亦是从中原而来。而这看似只有四十多岁的李玄宗却已经有六十二了,实在是看不出其半点苍老之色。
“我这并非什么本事,师傅自我幼时便是这般模样,载飘然而过他依旧如此。”李玄宗呵呵笑道。
“风前辈一个甲子前就是这般模样,敢问尊师高寿?”包元乾吃惊,年过去,风塞丈这模样少说也有七十往上了载岁月不留痕那这风塞丈如今。
究竟多少岁了?!
李玄宗笑道:“这个我也不知,师傅从来未提及年岁。”
包元乾心中忖度这也太骇人了,一百多岁的老头在塞北大显神威,精神矍铄地历经塞北风霜雨雪吹打竟然还如此雄健遒劲,实在是...廉颇未老啊!
李玄宗见他啧啧称奇,问及那日射猎大典之事,包元乾正愁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便大致说了一番。
李玄宗却似乎想起什么,便言道:“这哈剌章屡次欲害你而不成,自然恼羞成怒。不过他还是让我抓住了把柄,这一次倒是该轮到你做文章了。”
包元乾疑惑道:“哦?”
李玄宗轻击手掌,帐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单手拎起一个袋走来,“咚”一声将麻袋丢在地上。
那麻袋里面似有活物在蠕动,那弟子将麻袋松开。只见里间钻出个鼻青脸肿,高鼻深目的波斯人。
“这是?”
李玄宗拂髯道:“虽然近日没有那姜为的消息,不过那日你托事于我我深知其利害关系,所以派了我这得力弟子陈长恭带人探知了哈剌章与阿里海牙的动向,尾随而去。”
“果不其然在漠南以北,这阿里海牙归途中便遇到了不明袭击,其一行数十人无一活口。而袭击者,便是帖木儿帝国的死士。”
包元乾看着这塞着布帛的波斯人,心头一震。那日哈剌章警告他时,他当日便知道其中利害,这阿里海牙关系着他的进程,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在忽里勒台大会前回到和林。
没想到李玄宗做事妥当,不单打听消息外还亲自差派弟子嗅到这一前一后人马的动静,结果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帖木儿死士明显是哈剌章指派去的,为的就是不能让阿里海牙带着消息回和林,以此拖延时日,在这一点上这两个恨不得对方死的人倒是出奇的一致。而陈长恭则趁机带着人在帖木儿死士杀掉阿里海牙等人后,又将他们干掉并且捉了几个活口。
李玄宗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递到包元乾面前道:“这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特别的暗戳。是从阿里海牙尸体上搜出,是一封明国写的书信。”
包元乾结果一看顿时心惊肉跳,信上所言之句句骇人。其信中直言从未接待过鬼力赤,更未曾听闻朝廷有派遣北上之使节队,如今大明新帝登基忙于内政平乱,几无暇顾及北疆更别说什么使者了。
看来马哈木本意是让鬼力赤寻这个大员而向明廷传递消息,没有想到鬼力赤私心自用根本没去,径直私下找到邓平虏二人,又骗二人说什么马哈木私下与之交易,其目的也是利于自己半途的劫掠计划。
“这是谁写的?”包元乾诧异。
李玄宗摇头道:“不知何人,不过他既敢断定言此,应该对边境出塞消息颇有掌握,我料想应当是一位镇守边关之大员。”
包元乾长吁口气,心道还好那日让告知李玄宗。
李玄宗让弟子丢出几块染血的令牌,上书着阿里海牙等人的蒙文名字。包元乾看罢道:“前辈是想...”
李玄宗点头道:“一共三个活口,就看你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