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吐得更厉害,云青趴在盥洗台边上吐了好一会儿,喉咙又疼又辣,异物的梗塞感不上不下。
她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凉水扑到脸上,好歹清醒了一些,软下/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框边,抬头看到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云青依旧记得自己曾经的样子,很小的小孩,头顶戴着重重的王冠,那时候她并不清楚这顶王冠的重量,只觉得自己生来就该如此,循着他人的要求长成他人想要的模样。
现在这么吐一通,又疼痛好不容易消一点,早就没了睡意。
她扭头望向一半淹在水面下的窗户,天已经蒙蒙亮,折腾半宿,又到了清理甲板的时间。
依稀记得昨晚管事的警告,云青站起来走出洗手间,除了有点头晕和残余的恶心,小腹的疼痛早已经消了下去。
她又歇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房间,这才拉开门,走廊上没有人,黑漆漆的只有窗外朦胧的光。
走到门口,海面上雾很大,连带着甲板上也是雾蒙蒙一片,雾扑到脸上仿佛毛毛的细雨,冰冷的触感。
六月春天刚结束,春寒留着余韵,依旧能让毫无准备的人忽然碰上打个哆嗦。
云青探头往甲板上望了一眼,其他的杂工还没有开始工作,在雾中只看得见不远处几个模糊的身影。
她缩回去转身朝回房间的方向走,一路上没遇见几个人,匆匆路过的也多是些船上的穿着白色制服的普通水兵。
一队接一队的士兵往前走得急,她侧过身让他们反方向赶往甲板,狭小的过道上一时间只有金属枪械与硬质制服前后摆动的声音,寂静中听来竟然有几分紧急。
以云青的身份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缘由,她只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到空间逼仄的单人房间,稍微修整一会儿,到了时间,又按照原来的路线前往工作的地点。
与之前回来的时候相比,现在天色更亮一些,更多人起了床,过道上多了一些人。
云青今天没在约定好的地点看到往常总是等着自己的江蓓,她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周围都是铝板,光秃秃的没有能坐的地方。
最近站久了浑身难受,腰一阵一阵的酸疼又开始了,云青不敢再等,反正两人工作区域靠近,一会儿也会再见面。
她走到楼梯口,楼梯又窄又陡,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不能摔跤,于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合金材质的扶手,刚往上迈了一步,头顶忽然响起尖锐的警报,一队蓝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冲下楼梯,差点撞翻一旁毫无准备的云青。
“全都回去!回房间!没有广播指示千万不要出来!”
死气沉沉的人群忽然乱起来,你推我搡着往回赶,云青心里同样慌张,跟着乱哄哄的一堆人,一边走一边捂住脑袋,刚才不知怎么的,忽然的喧闹还有耳边的警报声刺得她胸口发闷,头疼欲裂。
她逆着人流往边上靠,慢下脚步想要缓一缓身体的不适,刚慢了没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人责备道:“前面那个,赶紧走啊,别挡着后面的人,快点。”
谁推了她一把,推得她踉跄往前跌了两步,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