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恰好被推倒在平阳公主车驾前,而平阳公主又恰好掉了玉佩被她捡到,从而起了争执,让她认出了对方。
“玉佩掉了也就罢了,怎么上面的挂穗也没了?”
李轻婵那块是直接挂在脖子上的,而平阳公主的则是以金丝绦串着玛瑙珠子做成的精致挂穗垂在腰间的,若是连着挂穗一起掉的,李轻婵何至于会把那块玉佩认成是她的?
平阳公主回忆着李轻婵的态度,冷哼道:“若非如此,怕是只有她能猜出我是谁,然后悄悄躲远了。”
但平阳公主不会认出她,两人会就这么错开。
欣姑姑觉得平阳公主说的有道理,缓缓道:“那这背后操控之人必然很清楚阿婵小姐的习惯,又对公主今日的穿着、行踪十分清楚,才能悄然近身对公主的玉佩做手脚。”
欣姑姑越说越慢,后背渐渐冒了凉气。
前者暂且不提,能做到后者必然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人。
而这人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将李轻婵送至平阳公主手里,现在也确实达到了。
欣姑姑心头一抖,噗通一声跪下,急声道:“公主明鉴,奴婢绝无二心,更不曾背叛公主!”
厅内香炉中的熏香缓缓升起,将烛光笼罩得更加模糊。
平阳公主撑着下颌斜依在美人榻上,懒懒地动了动眼皮子道:“没说你,起来。”
她自己身边的人都用了几十年,要背叛早就背叛了,不至于等到今日。
况且她虽不曾直说,但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欣姑姑说着那些引她心疼李轻婵的话,实际上也是在揣摩她的心思,给她递台阶。
欣姑姑迟疑起身,缓了缓心神,问:“那会是谁?”
平阳公主身边人伺候的人多,一时竟想不出哪个有动机又有能力不声不响做出这种事。
完全没有头绪,便转而问起了李轻婵的情况。听欣姑姑说完,平阳公主脸色越来越沉。
管事太监便是这时来的,见厅内气氛冰冷,飞速简短道:“公主,侯爷来认错了,请您饶了三少爷。”
平阳公主此时根本没心情搭理誉恩侯,眉宇间尽是厌恶,道:“让他滚。”
“是。”管事太监早就习惯了平阳公主的态度,退出去时又问,“那侯爷给李小姐送来的赔礼可要收下?”
“什么赔礼?”平阳公主倏然抬眼,直起身子沉声问道,“他见过阿婵?”
管事太监面带疑惑,道:“公主不是因为侯爷瞒了李小姐给您的信,才授意世子羁押三少爷吗?”
“给我的信?”平阳公主语调微扬。
“侯爷是这么说的。”
“信呢?”
管事太监看出异样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道:“侯爷说他当时听到娴姑娘的名字,只想着替公主出气,将人赶出去后,看也没看就将信毁了……”
平阳公主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管事太监不敢出声,悄悄看向欣姑姑,后者将这事在心里细细思量了一番,轻声道:“如此说来,阿婵小姐是到了京城立刻就求见公主了,只是她初来乍到,不知道近年来公主鲜少回侯府,才闹了这出误会……”
眼见平阳公主脸色有所缓解,欣姑姑接着道:“这也不怪阿婵小姐惧怕公主了,在她眼中,可是公主您先拒见她的。”
平阳公主想着誉恩侯的行径,气愤难消,眯起眸子恨恨道:“你去跟他说,这回钟平涟不脱层皮别想出来,让他仔细其余几个,千万别被我逮着了把柄!”
管事太监不敢多待,忙领命下去了。
欣姑姑见状温声道:“世子真是有孝心,公主这边还没得到消息呢,世子已经帮着出了气。还是那三少爷出气,难怪侯爷立马来赔罪了。”
这话平阳公主爱听,点了点头,道:“他誉恩侯府五六个少爷又如何,加一起都比不过我儿……”
说了几句钟慕期,欣姑姑又提起了李轻婵,“可要唤阿婵过来?方才奴婢领人请她时,可是直接破门而入的,她这会儿估计害怕的紧,公主可得好好与她说说,别再闹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