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凡忽然卸力抬起膝盖,在狼人少女刚刚发力爬起来的瞬间一脚勾住她的脚腕,把她正面朝上按倒在地。
一手微微发力掐住狼人少女的纤细脖颈控制住她,陈凡再次举起另一只手上的枪,当着狼人少女的面瞄准了床上还在哭闹的大头娃娃:
“啧,一个哑巴,一个傻子,得亏你们能活到现在……我说,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啊——啊!”
看着一边啊啊叫唤一边愤恨等着自己的狼人少女,陈凡有些头痛的拍拍脑门。
砰!
朝天开了一枪震慑住狼人少女后,陈凡俯下身用还在冒着硝烟的微热枪口拍打几下她的脸蛋:
“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听懂了吗?”
等了一会儿,见狼人少女还是闭上嘴恶狠狠看着自己一副死倔的样子,陈凡无奈地举起枪口对准了被吓到后逐渐安静下来的大头娃娃,扣着扳机的手指在狼人少女眼前慢慢发力收紧。
这下狼人少女终于有反应了,她一边啊啊哀叫着,一边先是拼命摇头,然后又拼命点头。
不屑地啧了一声,陈凡这才用大拇指挂上了保险: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关系?兄妹吗?”
为了保护大头娃娃,狼人少女用力摇了摇头。
抬眼扫了一下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大头娃娃,陈凡再看向身下皮包骨头看上去撑死十二岁狼人少女的眼神逐渐凝重:
“姐弟?”
看到狼人少女点头,陈凡忍不住磨了磨牙。
老城区的情况……比自己小时候更差了啊……
“第二个问题,你们的父母呢?抛弃你们了?还是死了?”
听到这个问题,狼人少女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先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眼神闪烁,陈凡问出第三个问题:
“是自然死亡,也就是被侵蚀,还是其他原因?”
狼人少女的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静静看着陈凡没有动作。
就在陈凡不耐烦地打算再问一遍时,被抓住后除了担心大头娃娃以外没有任何脆弱表现的狼人少女忽然双眼一红,两道清泪从眼角毫无征兆的溢出,划过了脏兮兮的太阳穴。
掐着狼人少女脖子的手指触电般一颤,虽然没有松手,陈凡却下意识从她脸上移开了视线。
沉默片刻,陈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晃脑袋驱散掉不必要的情绪后,这才别着脸继续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你弟弟的痴傻……是不是和你们两个被侵蚀成活骸却保留了神智有关?”
…
…
吭哧吭哧帮魏延午卸下来一个大箱子,吴秀扶着腰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一看他这样,魏延午就嘿嘿笑了起来:
“小吴啊,这么年轻腰就不好了?要不要老魏我给你点建议?”
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吴秀看着堆在地上的箱子抹了一把汗:
“我说老魏,咱们这次收缴的廉价药都怎么处理?不会拉回去之后一把火烧掉吧?”
对于吴秀的异想天开,魏延午也是有些无语,憋了一下看王彦伟还在昏迷中,这才把吴秀拉过来低声说道:
“这些廉价药,回去之后报的肯定都是烧掉了,不过具体怎么弄嘛……”
扭头看了一眼铁皮屋的破门确实关好了,魏延午这才继续说道:
“回去之后,管理局会把这些药卖给洛城医学院,然后医学院每个月到老城区义诊的时候,都会派发一些吃的喝的,里面就掺了这些廉价药的粉末,懂了吧?”
吴秀听完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管理局还算是干点人事,也难怪陈凡对咱们收缴廉价药没太大反应……”
但随即魏延午就摇了摇头:
“但就算这样,廉价药估计也不是月月都能掺进来,那些畸变种的生活其实并没有改善多少,不然陈凡今天也就不会遇到那位姑娘了……”
听着魏延午的话,吴秀忽然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如果有人告诉我,畸变种一天接三四个人却挣不到一百块,以前的我会觉得真很假,跟笑话一样,但是今天……”
说罢,吴秀深深叹了口气:
“魏叔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看着自己眼前年轻的吴秀,魏延午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
“没办法,毕竟畸变种从一生下来基本上就注定会被深渊侵蚀为丧失意志,只有本能破坏冲动的活骸,而且普通人转化的活骸就需要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才能消灭,更别提活骸这种东西伤到人还会加速深渊侵蚀的速度,一旦在畸变种聚集的地方出现,基本上就是毁灭性的。”
吴秀轻轻挥手扇散飘到自己跟前的二手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啊……之前的逆潮战争,撒旦就是凭借在畸变种的聚落散播活骸,这才能趁咱们对付活骸的时候顺着擎天柱一路杀上来,自此之后畸变种的地位也越来越低……”
“要是抗不住侵蚀转化为活骸后还能够保持意志,畸变种就不至于这么惨了。”
成功吐出一个不规则的烟圈,魏延午瞥了吴秀一眼,没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不想看到比例逐渐增多的畸变种能够独立出去,导致自己失去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不然之前被视作畸变种领袖的那个男人,也不会在表现出建国倾向后,侵蚀度忽然加快在演讲的时候直接转化为一只活骸了。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有一颗正义的心比较好。
踩灭了烟头,魏延午心中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