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度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除了陈修远。他早就知道,楼度就是个闲的蛋疼的王八蛋,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眼里那么神秘、那么德高望重。
楼宇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副做错事等着挨训的模样。吕纵则是十分平静的对楼度拱了拱手,他这个皇家卫率的人根本用不着在太傅面前战战兢兢。
崔焕是十分崇拜楼度的学识和做人的度量,他现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太傅刚才要为陈修远的话来鼓掌。
在场最冷静的,可能就是崔尚娴了吧,一双略施粉黛的脸上全都是远远超于实际年龄的成熟。
楼度看着场上灰头土脸的自己的爱孙,并不觉得自己孙子输给这位中郎将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自己的孙子就算自幼习武,也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而对面,则是身经百战、见识过流血牺牲的军人。
陈修远一开始还只是坐在椅子上抖腿,但陈安踢了他的凳子一脚,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站起来对楼度微微点了点头。
楼度摸着胡子,笑得像个老狐狸,总让陈修远觉得他居心不良。
“梁王这番话说得很对,最后站着的,才是赢家。迂回并不是怯阵,人不能总逞一时之快。”
崔焕低着头,虽然他还是不接受这个结果,但仍然表现出一副受教了的样子,楼宇更是如此,别忘了他就是一个楼度的脑残粉,楼度说什么他都当金玉良言。
陈修远看着楼度,猜想他来这里的目的。楼度同时也看着他,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给了陈修远很大的压力。
“殿下,老夫有事要回一趟长安,你自己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这个是皇后娘娘托人带给你的书信,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放在老夫的书房,你有空去取来。”
陈修远诧异地看着楼度,他已经在落日山待了有好些年头,突然回京师,是长安城里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孤知道了,还望太傅保重。”
陈修远结果那封信封,忽然皱紧了眉头。这里面的质感不像纸张,倒像是金属。
楼度走了。
崔焕看着场上已经分出来的结局,攥紧了拳头,这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战斗。崔尚娴倒没有什么表示,输了一个小秘密而已。
“殿下有想知道的事情吗?什么都可以哦。”她这时有些诱惑的眼神让陈修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安戳了他一下,给了他个眼色。
陈修远不知道陈安什么意思,但就目前来看,他还是很信任陈安的。
“嗯,孤还没想好,这样吧,孤有点渴了,先去喝杯水再来。”
说完陈修远蹬蹬蹬蹬跑到了一边,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与此同时还有陈安。
崔焕切了一声,“搞什么,不过一个游戏,真当是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居然还要商量。”
陈修远和陈安站在树荫下,陈修远手痒想要打开信封,被陈安制止了。
“殿下,您要小心崔家姐弟,尤其是崔尚娴。”
“……为什么啊?”
陈安咬着牙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殿下,崔家与天家一向不和,就算崔友仁倒戈陛下,但我们谁也不清楚真实情况是什么,殿下不能放松警惕。”
“那个,那个啊,其实崔友仁也不被崔氏待见的。”
“殿下,昨天,我无意中发现崔尚娴手臂上似乎有利刃划过的伤口……”
陈修远:“……哦?!!”
嗯……应该不是削苹果削的。
“孤知道了。”陈修远想到了半夜入侵自己房间的人和梦里的打斗。
“殿下,我这句话,您可能不爱听,崔友仁两个儿子都是被陛下流放,还有一个直接处死,家里就剩一个崔焕是继承人,崔尚娴的两个姐姐被迫远嫁,也不算好下场,他们姐弟和您可以算是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