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说:“这几日发生了好多的事情,煦儿被阴子骁所暗算,中了剧毒,每日都有忍着痛苦,如得不到解药,七七四十九天便会七窍流血,不治身亡。阴子骁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初他怎么就能接近煦儿,并给煦儿,下毒了呢……”
秦挚话没说完,林姝钰便反应了过来,原来秦挚如此魂不守舍是因为楚煦。她一下子推开了秦挚,挣脱开秦挚的怀抱,然后问出了她的疑惑:“楚妃不是早就过世了么,侯爷在说什么呢?”
秦挚:“林舒便是楚煦,只不多她易了容,改了貌。”
林姝钰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踉跄了一下,然后唇角都有些发颤,原来林舒便是楚煦?
那秦挚岂不是更要恨她怨她了,要不是她嫁了过来,现在在侯府当少夫人的,不就是楚煦了么,秦挚的挚爱。
心中久久不能平复,最后林姝钰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此事。秦挚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本来就是对他没报期望,所以他对她怎样想,都是无所谓的。
所以林姝钰还是说了一句:“侯爷备车吧,我要去看看父亲。”
秦挚抬头,还想要再劝,但见林姝钰依然是坚定了主意,便摇了摇头,妥协了。他还有事情不能通往,所以在临行前秦挚特意嘱托马夫和随行的丫鬟小厮照顾好林姝钰,将车架得稳一些慢一些。林姝钰身上正受着伤,经不得颠簸。
秦挚亲自扶林姝钰上车。他轻轻的扶着住林姝钰的肩膀,将林姝钰送到了马车里。一行人行起,这时秦挚心里猛地一跳,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样的难受。这种感觉就一瞬之间,他压下这种感觉,掀开马车帘子,去看林姝钰,笑说:“早去早回,切记不可伤心过度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林智杰的墓地就在城中,并不算远,来回车程只需要一个多时辰而已。
林姝钰看着,不免心中一热,秦挚这话太过动听,就像丈夫说给要出远门的妻子那般,让人动容。
像丈夫说给妻子那般?
她现在和秦挚不就是丈夫与妻子的关系么……
林姝钰漠然无语,看了看秦挚,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从墓地里回来,她还是要回到这里的。
林姝钰走了。
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林智杰墓前。已经过了祭拜的时间,墓前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一个人影。
林姝钰由欣儿扶着,下了车,就往坟前走。远远的看着墓碑上几个用红油漆刷抹的几个大字:慈父林智杰之墓。
林姝钰心里一疼,眼睛一酸,眼睛就止不住流了出去。
家中姐妹兄长四人,她父亲从小到大最疼爱的那个便是她林姝钰。可没想到,这临了临了,她连父亲的生祭都未能参加,只能是后知后觉,在父亲去世多日后来这里祭拜。
林姝钰跪在坟前,实实的磕了头,然后说:“不孝女钰儿来看望父亲。”
“女儿来迟了,还……望父亲不要见怪……”这句话说到一半,林姝钰含在眼圈里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她呜咽起来,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了过来。
身旁欣儿见小姐跪地哭泣,想到林智杰生前对自家小姐的百般呵护,也跟着哭了起来,跪在林姝钰旁边,一面给林智杰磕头,一面哭道:“老爷,欣儿来看你了……”
两人哭泣够了,林姝钰回身让人来拿纸烧,这一回头,才蓦然警觉,随行来的小厮,马夫,丫鬟清一色的全被人抹了脖子,躺在了地上,状况甚惨。
林姝钰右眼皮直跳,刚要说话,这时突然听欣儿大喊:“是那个人,又是那个人!”
欣儿所说的那个人便是阴子骁,也就是现在的梁国皇帝孙启。
想当初林姝钰因为疾病,在城南尼姑庵清修,被执行任务的孙启偶然间看到,一见倾心。
至于林姝钰怎么会喜欢上秦挚,也是由孙启所起。
孙启追求林姝钰,林姝钰并不同意。以至于要将林姝钰掳走,要带回梁国。
那时林姝钰的母亲秦春阳得知林姝钰失踪了,情急之下,求自己的侄子秦挚带人去找,这才有了后来的英雄救美,美人爱上英雄的后话。
其实欣儿所看见的黑衣人并不是孙启本人,他现在身为梁国皇帝,再不是阴子骁,哪能那么悠闲,想出梁国就出梁国。那黑衣人不过是孙启派来接林姝钰去梁国的手下而已。
现在齐国这面的事情已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也应该回到他身边了。
想他两国一国之君,对个已为人妇的残花败柳思念不已,想想也真是荒唐。
欣儿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阴子骁每次来都是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所以她见到这样装扮又会轻功的人,自然就以为是阴子骁。
林姝钰猛一回头,阴子骁!怎么又是他!
她心中百感,惊慌中中又带有愤怒,她在想,今日就是豁出姓名,也不能让阴子骁再侮辱她分毫。
只是出乎意料的竟是,黑衣人站定,屈膝弯腰,恭恭敬敬的给林姝钰行了个礼,叫了声:“林姑娘。”
林姝钰不明所以的看着黑衣人,见他手里提着的那把刀还在滴血,因杀了十数人,白刀子已经被染红了。
黑衣人说:“有请林姑娘上车。”
血腥味充斥在四周,欣儿早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手脚哆嗦的躲在林姝钰的身后,林姝钰暗处里握了握欣儿的手以示安慰。然后看着那黑衣人,冷笑了笑,义正言辞的说道:“给你走是不可能的,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没有第三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