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眉心止不住的跳,警告道:“闭嘴,要么我把你绑起来。”
她“哦”了声,乖巧的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又继续问:“请问兄台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温延:“…………”
他轻按下跳动不已的眉心,环顾一圈屋内,视线定在床顶的大红绸缎装饰,伸手一把扯下,试图把躁动不已的宋知岁绑起来。
宋知岁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手里的绸缎逐渐被拧成麻花,不知是察觉到自己即将被捆,还是醒酒汤起了作用。
她小心翼翼的挪位置,拉开与温延的距离后,讪讪道:“你这……麻花拧的真好。”
闻言,温延手上的动作停住,抬眸看着从床沿挪到了最里面的小姑娘。
一时房内只剩下烛火炸开的声音。
“清醒了?”
宋知岁视线定在他手上即将完成的绳子,咽了下口水,她敢说不清醒吗?
随即弯起眉眼,轻笑道:“喝的有些多,一时口不择言,别放在心上。”
温延把玩着手上的绸缎,烛光昏暗,映着他的眼眸明暗不清:“城主客气了,合卺酒太烈,若是想饮酒,果酒更适合城主。”
一句城主把两人的距离无线拉远,宋知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试图缓解即将凝固的气氛:“你之前不都直接喊名字,不用如此生分。”
温延手上的动作猛的停住,狐狸眼半眯,意味深长的试探:“我们先前认识?”
宋知岁:“啊这……”
分明是八月的夜晚,但她突然觉得有些冷,特别是后脖子凉飕飕的。
忍不住打了个颤,打趣道:“虽说是十年前,但也好歹一起玩过几回,那会儿你不都直接喊的名?”
温延的舌尖轻抵下颚,轻声重复了遍时间,而后唇角微勾:“城主记性倒是挺好,小时候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感觉周围又凉了好几个度,寒毛都快竖起来了,面带疑惑的看他:“你有没有觉得冷?”
“八月的天,连丝风都是热的,城主可别是癔症了。”
宋知岁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男人对她有很大的意见,讲话阴阳怪气,黑瞳内的疏远昭然若揭,就差把字写在脸上。
不就酒后上头多撩几句,连实质性动作都没有,果然男人都是小气吧啦的东西。
温延看着面露不满的小姑娘,视线转到已经拧好的绸缎上,华丽厚重的绸缎变成了粗细适中的绳子,用来勒断一个人的脖子最合适不过,小姑娘记性太好,可惜了。
宋知岁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离死亡一步之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绕过温延下床。
小声嘟囔:“包办婚姻害死人。”
赤脚踩在温热的地面上,偏头瞧着心灵手巧把绸缎拧成绳子的温延,微弯腰对上他的眼睛:“做个交易吧,包办夫君?”
温延回视她,眉梢上挑,绳子缠绕在手上,不咸不淡道:“新婚之夜谈交易,城主好兴致。”
只见小姑娘杏眼弯弯,唇角梨涡深陷:“我知道你被大伯绑着入赘,心中不服,可我也是被按着脑袋成的亲,咱两半斤八两。”
温延:“说来听听。”
见他松口,宋知岁后退一步,脸上笑意不减:“说来惭愧,虽说我是城主没错,但实际城中事务全由大伯二伯代管,绑你进来,主要是为了继承家业,咱两一没情,二没爱的,捆绑在一起也挺闹心。”
“所以,你继承家业,我吃喝玩乐,互不打扰,如何?”
温延看着巧笑嫣然的宋知岁,直截了当的戳穿:“一个傀儡城主,你觉得我稀罕?”
宋知岁:“……”
谈崩了。
大伯是不是被骗了,温延这脑袋瓜子不太像死读书的书呆子啊。
宋知岁沉默了半响,反问:“那你想如何?”
温延摩挲着手心的绳子,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慢条斯理道:“实话相说,我早已与芊芊私定终身,此生非她不娶,城主此番作为棒打鸳鸯,实属……”
“行了,别废话。”宋知岁打断他的话:“我帮你把心上人弄进来。”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帮你纳她进门可不是为了看你们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人前你要与我演好恩爱夫妻,人后你与那个芊芊就是想上天,我亲自给你们放窜天猴。”
她要求不高,只要温延不得寸进尺,她继续过她的咸鱼生活,互不干扰,各自走阳关道,过独木桥。
“按照你的意思,宁阳城的事务并不由你接手?”温延没有着急答应她的条件,转而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很奇怪?”她伸手揉了下眼睛,一天的婚礼流程加上方才的醉酒,早已疲惫不已,就连讲话也失去了耐心。
温延原本缠在手上的绳子被放置在床沿边,似是在考虑,片刻后应下:“好,但得先接芊芊进府。”
“放心,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三日后,你就能见到心尖尖。”宋知岁拍着胸脯打包票。
“有劳城主费心。”他颔首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话毕,打了个哈欠,顺带还松了松筋骨,边含糊的继续说:“折腾一天我也累了,委屈你睡地板了。”
说完后,靠边站着准备等温延把唯一的床让出来,然而面前的男人仿佛一座石像,一动不动,直到她忍不住要动手拽人的时候,他动了。
伸手脱掉他自己的鞋子,合衣躺上床,盖上了被子。
宋知岁:“……”
她想骂人。
“不是,说好的你睡地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