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扫了一眼门口映出来的守卫影子,不疾不徐道:“你暂且先在屋内待着,陆砚安那边我会去联系。”
“是。”他应声,犹豫了下又问:“是否按照原计划……攻城。”
东西找不到,留给他们的只有这条路。
温延没回话,神色淡然:“走了。”
牧月一脸懵逼地看着主子从屋顶掀开的洞离开,一点也没有想要把这个洞补上的意思。
牧月:“……”毁灭吧,我累了。
思绪回笼,温延叹了口气,伸手在不惊动小姑娘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把纱布解开,一圈绕着一圈,直到看到底下的皮肤,光滑白皙,只因为包扎过久太闷的缘故隐隐泛了层微红,别说破皮了,一点伤口都没有。
可真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怀疑他,怀疑牧月,设计将牧月关起来。
竟然还敢跟他睡同一张床,也不怕半夜被掐死,虽然从成婚后他一直都觉得小姑娘细长的脖子非常好拧断。
她是觉得他蠢到一点儿都不会发现她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不敢撕破脸,保持着以前的习惯继续同他生活?
真是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笨。
初秋的夜晚温度尚且偏高,宋知岁似乎是觉得热,踹开了些被子,侧过身来睡。
温延好笑地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才将纱布重新缠了回去,既然小姑娘觉得自己一点儿都没察觉,那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之后的几日温延越加繁忙,宋知岁几乎见不到他。
大多时候,温延回来之前她就已经睡着了,而温延早上离开时,她又还在睡梦中。
芊芊依旧还被关着。
宋知岁逐渐疑惑,不禁询问阿元:“你说温延都在忙什么?宁阳城的事务有那么忙吗?”
阿元此时正在准备灯会需要的东西,随口一答:“好像是因为北蛮的事情,听闻北蛮最近又攻破了一座城池,二位当家正在因此发愁呢。”
“又?北蛮的野心也太大了些吧,他们是打算把周边的城池都吞掉吗?”
阿元摇了摇头:“不知道。”顿了下看向宋知岁,“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按照我们离北蛮的距离,排也要排到明年去。”
宋知岁:“……”你心可真大。
若温延和芊芊都是北蛮的人,那宁阳城都不用排队了,只要他们二人目的达成,就是宁阳城插队之日,但她总有奇怪的感觉,觉得温延不是北蛮的人,而且芊芊被关了好几日,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莫不成她弄错了,把事情想得太大了,可能他们只是小偷,只想偷点啥东西?
装着太多的秘密,又不能跟别人说,她感觉自己被憋得头都要炸了。
罢了,等花灯会结束,她就去跟大伯和二伯坦白,让他们来决断。
温延在他们身边跟了这么久,若是真的有大问题二伯不可能会看不出来,她瞎操啥心,这般一想,她瞬间就畅快了许久,和阿元一起捣鼓灯会的东西。
夜晚来临,宋知岁和温延一起坐在马车内往内城去,阿元坐在马车外,周围还跟着一群护卫,可谓是声势壮大。
马车在山间小路行驶,温延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宋知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就见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缓缓睁开,墨色的瞳内倒映着自己,男人嗓音喑哑,在夜色中似乎带着些许勾引:“我很好看?”
宋知岁怔住,良久,像是在掩饰什么,挪开了眸子:“没有,你继续睡吧,到了我喊你。”
温延看着她微红的耳尖,闷笑了下,但也再继续逗她,这几日既要联络外界,又要跟宋晓宇周旋确实费了他不少心神。
宋晓镇倒是个好糊弄的人,但宋晓宇如同狐狸一般,原本对他就不信任,现在因为陆砚安那家伙的擅自行动对他更是起了疑心,为了把事都嫁祸给北蛮可是费了他不少工夫。
宋知岁忍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温延,月光从被风吹开的车帘外照进,她看到男人如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如同狐狸般蛊惑人心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下是唇色极淡的薄唇。
她还一度因为他唇色太淡觉得他身体不好。
视线太过强烈,温延再一次睁开了眼,就见视线内的小姑娘以极快的速度转了脑袋。
他不由失笑:“你若是想看便大大方方地看,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知岁:“……”
她只是想认真的辨别一下,依照温延的长相会是北蛮的人有多大的概率。
北蛮身为游牧小国,常年生长在草原之上,那边的人更为粗犷和健硕,与中原这边的长相不太一样。
她看来看去都觉得温延不太像北蛮的。
反而是那个芊芊……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还在沉思的宋知岁猝不及防地往前冲,温延须臾将她捞了过来。
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坐在温延的腿上,腰间还有一双大手正扶着她的腰,她顷刻间浑身僵住,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心跳在一瞬间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