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们这个面子,是为了给周边的城池看,也同样给朝国的五万大军看的。”
顿了顿,指着他手上的信件:“这个信是友好商量的意思,至于里面写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外人看到我们的通信。”
宋晓镇明白地点了点头,就听到他吩咐身后的一位将士道:“塞张纸送回去,什么都不用写。”
又敲了下一直放置在桌面上的黑盒子,淡然道:“将这个也一起送过去。”
里面装着宁阳城的城主令和二万兵符以及他亲手写的归降书,从此之后宁阳城彻底归属于朝国。
宋知岁将府中的所有下人全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后,才与阿元一同往城墙方向去。
等到的时候,太阳几乎要全部没入西山,另一头的月亮逐渐升起。
爬上城墙楼后,入眼可见的是那黑压压的五万大军,而后再是自家两位伯伯神色淡然地坐在太师椅上,甚至还嗑起了花生瓜子,好不悠闲。
她愣了许久,诧异地问:“这是战争前的断头……瓜子?”
大伯拍了下身上的瓜子嗑,朝着她招了招手:“你若是再晚些,都不用过来了,我们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去用晚膳了。”
她更觉得惊悚了:“断头饭啊。”
宋晓镇:“…………”
宋晓宇轻笑出声,让人给她搬了椅子在旁,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
宋知岁听完之后只有一个感想,合着就她一个小丑啊,人家是棋盘上的执子人,而她只是那张棋盘,连棋子都算不上。
她气得直哼哼,看着二伯咬牙切齿道:“所以他们现在是打算要撤兵了是吧。”
见他点了点头,
她冷哼了声,站起身将椅子搬到了城墙边上,提着裙子站上去,距离有些遥远,她看不太清。
问向旁边的阿元:“秦煜在哪个方位?”
阿元常年习武,视力极好,但扫了一圈下来,并没发现秦煜,道:“不在。”
“不在?他有胆子在这儿给我下棋,没胆出现见我了?我就应该在刚发现的时候把他给宰了!”
她气得连呼吸都快了许多,望向最前面领军的少年:“领头的是谁?”
二伯在后面接话:“朝国将军府的独子,只知道姓陆,边城塞外大多都听过他的名号,小小年纪领军杀敌,至今还没有他打不赢的仗。”
她扯了扯唇,吸了一大口气,大声骂道:“狗男人,利用女人夺城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我们比划比划,我让你好好瞅一下我特意打造的大砍刀,削你的脑袋都不带停留的。”
坐在身后的宋晓镇吓了一跳,站起身就想阻止,被宋晓宇拉住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让她骂吧,总归是要发泄一下的。”
宋晓镇叹了口气,坐回了位置。
就听着宋知岁骂了一连串。
“连出都不敢出来,秦煜,你就是个孬种,你……呸呸呸。”
边境的风沙太大,特别是她站得又高,短短的几句话吃了不知道多少沙子,加上呼啸的风,黄沙糊得她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连忙先从椅子上下来,用水漱口。
阿元贴心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姑娘,别哭,大不了我们找一个更好的姑爷。”
宋知岁:“…………”
盯了阿元半晌,而后把她推上了椅子,无语道:“你给我睁着眼睛在那上面站着,看看你自己流不流眼泪。”
阿元只站了一会儿,眼眶就不由得红了。
弱弱地站在一旁不再讲话。
宋知岁漱完口后,又站上去不甘心地骂了几句,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就在这时,她眼睁睁地看到后面的驻扎营内走出了一个身影,像极了秦煜那个狗男人。
但此时她因为骂得太久了,手撑着围墙大口喘气,打算缓一缓再继续骂。
却没想到,她还没休息完,就看到那坨身影似乎在和谁交谈,而后转身又回了营地?
再然后,她就看到壮丽的五万大军开始有序地往后撤。
撤,撤军了???
她茫然了好一会儿,良久后,低头看向阿元,骄傲道:“看到没,一点儿不禁骂。”
阿元也疑惑地看着正在撤退的大军,依照距离姑娘方才骂的对面压根听不到,不可能会因此撤兵。
宋知岁全然不在意,看着往后撤的五万大军,惋惜的摇了摇头:“啧,一个能骂的都没有。”顿了下,扶着城墙从椅子上下来,喘着气,“累死我了,骂人还挺费嗓子的。”
此时日头已完全下去,各处点燃了火把,橘红的光照亮了大片的土地。
宋晓宇看着小姑娘的眸子微弯,眼尾出现了几道褶皱,温声道:“事情结束了,回去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