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击剑馆之后，祝乌跟路番一道别。

目送着路番一的背影走远，系统忍不住出声：“为什么要让那个男生走？你不是猜到他跟校园文主角有联系？”

“是啊。”祝乌语气随意，“可发帖的人不是他。”

对方早有准备，不会亲自出马拍照片，论坛上的发帖，也很谨慎地层层加密了地址和个人信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也许，就连拍照片的邹扬都不知道那人半点信息。

“所以你忙活了大半天，还是无法确定校园文主角是谁。”

系统的机械音陈诉着事实，总结道，“如果你做支线任务，说不定校园文主角早就忍不住露马脚了。”

祝乌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了它的目的，忍不住为它的执著而感到敬佩：“你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系统。”

无时无刻不在督促他做支线任务。

系统：“……”

呵，还不都是被你逼的。

祝乌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处理剩下的订单，将东西全部寄了出去，而那位买下那套品牌服装的顾客已经交付了订金，也需要将订金退回。

对方收到祝乌的退款消息后很快上线：为什么吖，能问下原因嘛？

祝乌回复：不好意思，临时有些状况不买了，你收下款。

奶油味儿小甜心：好可惜吖，那套休闲装是XX品牌的限量款，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套几乎全新的，还准备送给暗恋对象告白的，他一定会很喜欢。

XX品牌是个比较老的手工品牌，在业内的名气很大，但因为过于精益求精，每个季度产出的量很少，属于顶级奢侈品类型，普通人根本接触不了，所以其实知道这个品牌的人并不是很多。

因此，能喜欢这个品牌的人本身就很刁钻。

比如，像苟兰阴这样的。

想到苟兰阴，祝乌就想到那五张纸巾，没再回复对方。

过了一会儿，奶油味儿小甜心又发来消息：那那条浅蓝色手巾还在的叭？

祝乌看了一眼：还在。

奶油味儿小甜心：太好了，那我这就下单了喔～这次不会再出现取消订单的事叭？［哭唧唧］.jpg

等了一分钟没等到回复。

奶油味儿小甜心：小哥哥你怎么不回我吖？你人还在嘛？

奶油味儿小甜心：小哥哥你那边网络出现问题了吗，还是你又临时改变主意了嘛qaq……

……

祝乌此时已经回到了奶茶店，做完一杯奶茶后才打开手机，然后就看见满屏的颜文字和表情包，眼睛产生了极度不适感。

为了阻止对方继续发送无效图片，祝乌开始打字：还在，下单之后走流程，会尽快发货。

后者终于消停下来，回复了句：好的喔［乖巧等待］.jpg。

与此同时，A大论坛上一周前的帖子再次得到了更新。

——是张很模糊的图，只有祝乌的一个侧脸。

但常年浸溺于论坛的人还是很快分辨出这就是祝乌没错。

342L菜菜不要碧莲：这是击剑馆？果然祝乌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343L今天吃鱼了吗：人在现场，提醒楼上，今天路番一也在。

350L绿叶需要红花衬托：那么问题来了，祝乌是去看苟兰阴的，还是去看路番一的？

355L抹茶小甜心：为什么不可以两个一起看呢，毕竟两个都是大帅哥吖！

358L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有画面感了，真恶心！！

359L：不知羞耻。

360L：水性杨花。

…………

471L吃瓜少女：楼上某些人用词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理性讨论用得着骂人吗？何况你又没真正接触过祝乌，说实话他本人挺有礼貌，而且脾气也不错，讲话温声细语的。

472L今天也要吃兔兔：？？楼上是认真的吗？还是祝乌请的水军？

475L一起吃兔兔：emmmmm居然有人替祝乌说话，很难不赞同楼上。

480L吃瓜少女：不是水军，这是固马可以去翻我之前的帖子，亲身经历没有半句造假。

吃瓜少女就是在击剑馆遇到祝乌的两个女生之一，看到被顶上来的帖子越说越难听，这才忍不住发言。

没人信她的话，她还被认定为祝乌请的水军。

吃瓜少女不由地气炸。这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瞎编！

可生气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到，她一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气愤，何况当事人祝乌？

今天她见到的祝乌，在听到邹扬那番话后，居然还能保持着礼貌，若无其事地坐下来观看击剑比赛。

*

祝乌是在第二天被叶息行告知，之前的帖子又被顶上来大肆讨论了一番。

“有几个号很可疑，似乎在带节奏，我已经截图保存下来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再帮你查一查？”

“不用了。”

祝乌昨晚没有睡得太好，奶茶店的床板实在是太硬了，睡上一周有些吃不消，早上起来还有些不清醒，他慢吞吞地咬了口油条，喝着豆浆，发现叶息行在看他，便解释道：“没关系，我也不看论坛。”

反正论坛里的帖子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而且要查的话最多查几个小虾米出来，真正要找的人多半查不到什么线索。

叶息行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倒也没有勉强，只是分别之际，有些不放心地对他说了一句：“那你最近小心一点，尽量别去人少的地方。”

最近那帖子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尽管以前祝乌也是论坛的常驻客，但都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群起激愤。

A大虽然是以学术和科研闻名，但背景雄厚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数。像他们这种家世普通的学生，要是被那些人针对，很容易吃闷亏。

“不用担心，我有保镖。”

祝乌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如祝乌预料的那样，在他上完上午的课时，楚恬天再次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站在祝乌的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着重看了下他的手。

“你的伤痊愈了，今天可以比试了吧？”

“不可以。”祝乌语气轻缓，在楚恬天变脸之前，主动解释道，“今天没睡好，影响发挥。”

楚恬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眯起眼：“祝乌，你是在忽悠我吗？”

“……”

闻言，祝乌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随后一本正经地道，“这怎么会是忽悠呢，你想想看，如果以你没睡好的状态去打球，你还会精准地进拦吗？你去参加跆拳道比赛之前，是不是也会格外注意睡眠问题，睡不好是不是会影响你的发挥？”

楚恬天原本还有些不信任，但听祝乌说完，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他每次去比赛前，教练都会对他的饮食和睡眠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差错影响他的状态。

正犹豫着，又听见祝乌继续道：“还有啊，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吗？”

楚恬天这话回得很快，哼道：“因为你破坏了我的告……无视了我的警告，还害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洋相，更让姜淮乐那个傻逼有了嘲笑我的机会。”

差点把送情书的事说出来了，还好他及时改口。

毕竟整个A大，还没有人发现这个事实。

祝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道：“我问的是最开始的理由。”

“……因为你总是缠着苟兰阴，不管他人在哪儿你都要跟到哪儿。”

楚恬天声音更加凉飕飕，“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了，身为他的朋友，我有必要替他解决麻烦。”

“也就是说，你讨厌经常出现在苟兰阴身边的人？”

“没错。”

“如你所见，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祝乌的表情露出些无奈，“论坛上的帖子你也看到了，我再去就是惹众怒，现在在苟兰阴身边的人应该只有姜淮乐吧。”

“姜淮乐？”

楚恬天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猛地停滞。

倒不是他诧异于姜淮乐会出跟苟兰阴出现在一处，毕竟他们是同一个班，偶遇是很平常的事。

但经常偶遇就很不平常。

祝乌点点头，状若无意道：“是啊，昨天在击剑馆，姜淮乐后面也来了，据说是跟苟兰阴有约，也不知道是什么约，冒着暴雨都赶来了。”

楚恬天脸色逐渐沉凝。

为什么他以前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好几次看到姜淮乐跟苟兰阴站在一起，他也只是会因为姜淮乐跟他的恩怨不爽，但都不会觉得那一幕很有违和感。

据他所知，苟兰阴的朋友极少，他私底下的生活也很神秘，除了偶尔会出现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几乎不会轻易露面，就连圈子里同龄人举办的聚会都很少参加。

就楚恬天而言，他跟苟兰阴打小就相识（几面之缘），但混了这么多年，也只能勉勉强强算是挨上了朋友的边儿，平时尚且需要保持距离，姜淮乐凭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跟苟兰阴走得这么近，还有什么见鬼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