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武者。
她下意识恭敬起来。
喻孟辰修为比容瑾惟高太多,容瑾惟仅能从他坐姿以及气质上判断。
这也是识人之能,凡家族能长立久安者,对后辈子孙,都会进行这些教育,以免他们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游恬恬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明白自己该提什么了。
她走到客厅,将温开水递给喻孟辰,笑道:“你手中,可有什么调理人的方子?中年人,老年人都用得上的。”
游恬恬毫不犹豫的,将她家大哥归入中年人行列。
喻孟辰去接,闻言一愣,正欲开口说话,交替中的水杯无端炸开。
喻孟辰和游恬恬反应极快地缩回,但依旧被炸开的玻璃刮到,手背上划出道道红痕。
一来,这水杯一个递,一个接,两人手都与杯子相碰,躲开距离几乎没有,二来这水杯炸得毫无征兆,两人毫无心理准备,所以两人虽则躲避得快,受伤却难免。
游恬恬倒吸口凉气,今日死劫太凶猛了,不宜招待人。
她望向容瑾惟,“瑾惟,我这儿太乱了,你先回去。”
容瑾惟在水杯炸开时,已经起身跳到游恬恬身边,她捧着游恬恬手背,眼底阵阵心疼,“我替你上药。”
“我自己上。”游恬恬抽回手,后退几步,拉开一段距离,难得强硬,“你先回去。”
喻孟辰垂眸,那道道红痕布在瓷白如玉光滑洁净的手背上,刺得让人目疼。
他眼底闪过愧疚。
哎,或许他不适合与人接触。
他劫难加身,只会给旁人带来伤害。
明明来之前,他带了符箓和观音,谁知还是让游恬恬受伤了。
他后退几步,拉开一段距离,道:“我先回去了,方子我会派人送过来。”
顿了顿,他问,“你手机号码多少?”
游恬恬报上号码,视线落到喻孟辰手上,道,“你手上伤口,我先帮你处理下。”
“附近有药店,我自己处理。”喻孟辰避过游恬恬的视线,“再见。”
喻孟辰知道自己失礼,但他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待下去,还不知会给游恬恬带来多少伤害。
眼见喻孟辰离开,容瑾惟不悦道,“他那是什么态度,咱们是会吃人还是会蜇人,这么避之不及?要是嫌弃,就别过来啊,过来了又这般作态,真是讨厌。”
容瑾惟抱怨完,才意识到不好,略有些忐忑地问,“我是不是说得重了?他,也是你朋友吗?”
游恬恬抿唇,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自己与人拉开距离,和别人避她如瘟疫的感觉是不同的,理智上能理解对方将她当灾星而避让的行为,但心底难免不是滋味。
她淡淡道,“不是朋友,我和他没多少交情,只是之前因缘巧合,救了他一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不快,对容瑾惟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上药,不碍事的。”
容瑾惟觑着游恬恬神色,没有再多待,转身离开。
她恨恨道,那喻孟辰太讨厌了。
以后碰上,让她大堂哥揍他。
处理好伤口,游恬恬前往后院修炼,因今日连番意外,她心神有些不宁,不过热流冲穴,让她心绪渐渐平静,恢复古井无波。
她沉浸在修炼之中,只留下一分心神应对外界。
但不知是不是今日死劫已过,直至晚上睡前,都没意外再发生。
游恬恬放心了。
还好还好,虽然今日意外多,但还在能接受范围内。
次日七点,容瑾惟叽叽喳喳地跑过来,邀请游恬恬同行。
游恬恬被昨日提醒,意识到自己是个死劫在身之人,不能被之前平静日子蒙蔽,拒绝了容瑾惟,说自己要跑步过去。
容瑾惟道,“那我也跑步过去。”
朱雀杯比赛场所在猫耳山,因猫耳山武校不小,平常学员对练需要场所,所以建了体育馆,年年朱雀杯,就在猫耳山体育馆内举行。
游恬恬和容瑾惟来得晚,她俩到猫耳山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路上没有多少人。
猫耳山武校内,学员并没有放假,此时阳光开始灼人,这些小孩,一个个汗流满面地挥着拳脚,有节奏地哈嘿,看起来很精神。
能瞧出这些小孩都有些武术基础,拳脚打起来有模有样,和着哈嘿之音,多人方队动作整齐划一,一眼瞧去,很震撼。
游恬恬和容瑾惟瞧了片刻,从旁边回廊绕过,抵挡体育馆。
体育馆门口,有武协长老守着,非武者不能进去,游恬恬和容瑾惟随人流进入体育馆,先去二楼找到接待处。
接待处为选手服务的是一名带着老花镜的开脉三境老者,他推推老花镜,对两人道:“武者证或者身份证。”
两人递上身份证。
老者别看年纪大,动作很利索,电脑也用得飞溜,确认是本人后,先还身份证,又发给两人巴掌大的红色小圆牌,“十点正式比赛,留意对战屏,别错过了比赛,寄存手机,那边有寄存柜。”
老者一指旁边屋子。
游恬恬和容瑾惟跑过去一看,里边一排排的全是寄存柜,至少几十个。
两人往里挑了挑,将包包寄存进去,只留下小圆牌扣在衣服下摆。
一楼是演武场,四周有看台高竖,中间用围绳围出十个比武台,比武台外边两米,摆放着移动护栏,护栏之后,是全移动看台,可容人错阶站立。
两人来到一楼,先看向场上。
出乎游恬恬意料,朱雀杯看客不算多,加上选手才千余人,而选手,也才百来人。
这还是安城没限制籍贯,其他城市也有武者跑过来比武的缘故。
九点五十,武协协会会歌在体育馆内响起,“雄赳赳,雄赳赳,我们武者雄赳赳……”
“噗嗤——”
游恬恬不是第一次听到武协会歌,但依旧没忍住乐出声。
歌词幼稚还能忍,但是调子像公鸡打鸣,真的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