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黯然神伤。
他这般作态,游恬恬愈发腻歪。
她只是彬彬有礼拒绝,像是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还不如和以前那样继续当个蘑菇呢,至少不讨人厌。
还没进豪门圈子,先染上豪门那自我霸道的性子。
游父瞧出游恬恬的态度,对安阳和善地笑道:“这位同学,御厨我们常来,就不劳烦你了。”
安阳咬唇站了片刻,忽然往前一步,直视游恬恬,“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他这一动,一柄银白色用来切割肉排的小刀擦他身而过,直直刺向游恬恬。
破空声咻咻作响,似是风驰电掣,高铁呼啸,短短不足一臂距离,眨眼间便已穿透,吻向游恬恬腹部。
游恬恬因死劫,一直不曾有过放松,虽则之前这小刀被安阳身形挡住,破空之声亦被不知名之物遮盖,但小刀一露面,游恬恬有所反应。
她伸出右手,似慢极快,后发先至,似预知般守在腹部。
小刀呼啸而至,她食指和中指用力一夹,小刀没法再前进半分。
“乖宝!”
这个意外发生得太快,游父此时才反应过来。
他脸刷地白了,踉踉跄跄地跑向游恬恬,他颤抖着手拉住游恬恬手臂,见游恬恬腹部没有血迹,腿一软,就要下滑。
游恬恬手臂用力,扶起游父,助他站稳。
她手揉上游父阳谷穴,暗中输入内劲,助游父安神定魂。
她安抚道,“爸,爸,我没事。”
游父喘着粗气,握着游恬恬手臂的手捏着很紧,他目睹游恬恬经历三次意外,三次都与死亡擦身而过,这让他如何安神?
“练武好,练武好。”游父心慌,再也不敢因心疼乖宝,劝她放松练武了。
刚才那速度,便算有保镖,也没法救下来。
旁人都是虚的,只有自己实力强,才是实的。
“乖宝,好好练武,别放松了。”
不仅乖宝要练武,他和大辉也要将游氏八卦掌练起来,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想起来就练练,偷懒时就不练。
游恬恬见游父吓成这样,禁不住心疼。
她故作逗趣,“好,不放松。爸,我刚才那一手怎样,帅不帅?”
游恬恬抬起右手,银刀随着她手指翻动而花式翻转。她手指灵活,银刀跃动银波,道道残影,似层层叠叠的银色花瓣,这一幕又惊险又幻美,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被这意外惊到的心有余悸的食客,见游恬恬露了这一手,很快忘记那个意外,纷纷拍手叫好。
这翻转银刀,一看就知道需要技术,只有大神才能做到。
小姑娘好神技。
游父被游恬恬这一手分神,也从惶恐中镇定下来。
他此时瞧不得银刀,没好气道,“别玩了,快丢了,多危险。”
游恬恬将银刀递给赶来的经理。
经理接过银刀,连连道歉,并给出免单赔偿。
游父面色依旧难看,这是道歉能解决的吗?若不是乖宝身手好,他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堂堂五星级私家菜馆,竟能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但乖宝没受伤,报警也没用,而那点赔偿费他又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憋屈。
“那把刀,是谁扔的?”游父沉着脸。
“对,对不起,”这时,人群里走出一对年轻夫妻,他俩面容怯怯的,手中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而那小男孩,手里拿着小巧玩具弹弓。
“是我儿子不懂事,用弹弓将刀子射了出去,差点造成这位妹妹受伤,对不起。”年轻妻子双眼含泪,躬身道歉,又用了拍了拍小男孩,道,“楠楠,快跟这位姐姐和伯伯道歉。”
“对不起。”小男孩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吓得面色苍白,欲哭不哭,麻溜地道了歉。
年轻丈夫跟着赔罪,“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年轻丈夫也很生气,一个错眼,自家儿子就干出这么危险的事,幸好没有造成大伤害。
游父望着这么小的男孩,愈发憋屈。
他总不能跟小孩子计较,他望向那对年轻夫妻。
这对年轻夫妻道歉也很陈恳。
他有气无处使,偏头望向游恬恬。
游恬恬手落到游父背后,按捏肝俞穴,辅以内劲,助游父疏肝畅气,“爸,别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快走吧,哥快来了,咱们一家人的好心情,可不能因为这意外失去。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比赛过了初选。”
游父深吸一口气,甩手道:“看好你们儿子,可不是每个人,都和我家乖宝一样好说话。”
“谢谢,谢谢。”年轻夫妻连连道谢。
游父和游恬恬离开一楼,安阳没有不识趣地跟上去。
他望着游恬恬背影,目光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