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机会再收拾他,妈的,敢刁我!”
……
孙小北回到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
走出酒吧,在门口拦了辆的士。
“师傅,莲花县人民医院,越快越好。”
司机本想八卦一下,瞄了眼前视镜里急冲冲的年轻人,识趣的没有开腔。
拥挤的车流将酒吧街堵得死死的。
孙小北焦心的拿出手机翻看着老爷子和自己的合照,心里满满的不真实感。
才七十出头,无病无灾,身体硬朗的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
明明昨天才打过电话,说等着自己回来吃饭……
“小伙子,到了。”
司机的提醒让孙小北回了神。
付完车费,孙小北急匆匆的往急诊楼跑。
“小北,这里!”
刚一进急诊大门,周婶呼喊声便传来。
“周婶,什么情况?”
周婶脸色有些不好,眼眶里隐约有泪花闪烁,拉着孙小北的手不肯松开。
“小北,你听我说,去看你爷爷最后一眼,婶子陪着你进去……”
“婶子,什么最后一面?”
孙小北觉得周婶是在骗自己的,深夜离了酒吧街就不堵车了,市区到这里才40分钟,怎么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他任由周婶拉着,走进一间单独的病房。
空气中的消毒水气味让人心慌。
走到门口,孙小北的脑中却只想着逃离。
周婶力气很大,牢牢的牵着自己的手走进病房。
爷爷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睡着了。
孙小北想张嘴喊一声爷爷,可嘴巴张合良久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护士想要推着老爷子去太平间,被周婶子拦住了。
她只好作罢,默默离开了病房。
孙小北走上前握住那满是老茧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周婶子抹了抹眼泪,手扶着他的肩膀。
要不是她半夜在二楼看到孙天刀倒在院子里,怕是连一句后话都听不到了。
“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走了,没受罪……”后面的话她不敢说,要是小北知道他爷爷死前还在念叨着他的名字,恐怕这孩子会懊恼一辈子。
“送医院前你爷爷让我给你留了句话,存折密码是你的生……”
“别说了周婶,我……我想和我爷爷单独待一会儿。”
“欸。”
周婶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病房里传来小狗一样呜咽声。
“呜——”
卸下了坚强的防备,孙小北情绪决堤,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孩子再大,也离不开长辈。
孙小北是个苦命人。
自幼父母失踪,杳无音信。
孙天刀独自抚养孙小北21年,爷俩相依为命。
孙小北从小到大,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年纪小吵着要爸爸妈妈,懂事了不吵闹了,就一心琢磨着赚钱养家。
高中毕业后书也不读了,说是爷爷负担不起,要自食其力。
孙天刀不同意,狠狠打了一顿,孙小北跑了出去两年没回来。
头两年突然回来,跪在院子里说自己稳定了,孙天刀才无奈作罢。
眼看着日子慢慢要好起来了,如今这唯一的亲人也……
“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