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澜说出他手指受伤那句话,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尴尬得不行。
“咳……”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脸上更显绯红,“其实没什么事,只是点小伤口。”
伤是他走过来时不小心被草叶划伤的。划伤的一瞬间疼得他眉心拧在一起,但之后不疼了他也就没再在意。
盛宴时看着他举起的那只左手。
手腕白玉似的一截,纤细得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拧断。手指细长好看,指甲泛着淡淡的粉。
但这只完美的手,无名指的指腹却被划出了一线红痕,如同一滴血落到无瑕白玉上晕染开来,红得触目惊心。
“小伤口也是伤。”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回去要拿创口贴贴上。”
要是钱鹤在这里,肯定大喊“双标”!
对他们这些属下,别说手指受伤,就是手脚伤得快断了,只要伤口不致命、能恢复不留后遗症,他眼都不眨一下,淡漠地通知他们,就这点小伤也矫情地在意,还留在异能管理局做什么,不如去工地搬砖去!
而现在,对着冉星澜,不过擦破点皮的小伤口,他却说要拿创口贴贴上!
“哦。”冉星澜应了声,低头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
——创口贴是小卷毛硬塞过来的。因为昨晚他们外出一趟,不少人都被树枝草叶不同程度地划伤了,小卷毛就让他拿创口贴备着。
他准备给自己贴上创口贴,但一只手操作让他的动作显得笨拙。
“我来吧。”盛宴时走过来。
盛宴时拿过创口贴,撕开,微低下头,垂眸,生硬却又格外小心翼翼地,给他的左手无名指指腹伤口处贴上创口贴。
本来贴创口贴只是一会的事,偏被盛宴时的小心翼翼延缓了。
那郑重、谨慎的样子,仿佛是什么重大的仪式似的。
离得近,冉星澜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看清他俊美至极的眉眼,嗅到他身上极淡的雪松干净清冽的香。
太近了。
冉星澜不自在地僵了僵。
“好了。”盛宴时退开小半步,跟他保持让他舒适的距离。
不等他说谢谢,盛宴时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
“看你平时胆子挺小的,可偏偏有时又胆大得很。”
冉星澜郁闷了下,他看起来有那么胆小吗?
冉星澜:“我出来散步,然后……嗯,稍微有点迷路,就走到了这里。”
“之后就看到那个异能者和异兽打了起来。”
“那个异能者……不会死了吧?”他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盛宴时:“没死,只是昏迷了。那不是好人,你不用多在意。”
“哦。”冉星澜点头,又问,“那你呢?”
嗯?
冉星澜补充了一句:“那你又怎么到这里的?”
“追踪暗黑异能者组织的人过来的。那些人在鸣山上驻扎了好几年,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阴谋诡计。”盛宴时这下知道他问什么了。
“那个由不服管教、不守律法的异能者组成的,信仰异能者统治一切的地下黑暗组织,又出现了?”冉星澜瞪大眼。
好家伙,竟然是这个臭名昭著的黑暗组织!
如果这里确实有个地下不法实验室,应该是这个黑暗组织的人搞的。
至于里面研究什么,冉星澜莫名地想到了那些变异的异兽。
“不用过度紧张。”盛宴时说着,又加上了一句安慰的话,“以前能将他们清缴,现在也能彻底灭了他们。”
冉星澜想说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轻而易举。
但他又不好打击盛宴时的自信心。而且作为最强异能者、异能管理局的掌权者,盛宴时确实有这能力。
想了想,他还是说出:“我听到那个异能者说,好像是说这里有个地下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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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实验室的另一个出口,几个人正忙着埋炸药。
这个实验室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实验室的人之前就几乎都撤离了,只留他们几个人收拾尾巴。
“怎么联系不到老张?该不会老张守着的那个出口出事了吧?”
“放心,能出什么事?”
“你还说呢!之前让你把那群异能者学院的学生引到那群嗜血蚂蚁那里,把他们悄无声息地干掉,免得他们无意间发现咱们的秘密。可你把他们引到那里,截断他们的信号后就走了,都没关注一下他们是否能活命。这下好了,听说他们已经安全回去了,你要怎么交代?”
“几个学生能干什么事?放宽心啦,发现不了!咱们悄悄地把这里炸了,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个实验室。你要再不宽心,咱们把这里解决了,就去把那群异能者学院的师生干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