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河说的没错,古代风筝制作,最初就是用于军事。
长信王手握四十万兵马,常年驻守西北五郡,星河郡主是个拿着针线能刺绣,提着长剑能杀敌的女子,她做的风筝自然与赵萱的不同。
“可是,这里是京城繁华之地,并非是战场。听了星河郡主的话,民女总算是看明白这风筝奇异的形状像什么了,”赵萱故作恍然大悟,“风筝上画着个人,两翼做得形如刀斧,好生吓人。”
“圣寿节祈福的风筝做得像刀斧,那可不是吉兆。这风筝的意思,莫非是手执凶器,要送人归天?”郭乐容被赵萱夸了几句,便觉得她说话甚是有理,竟帮腔起来。
“岂有此理!”皇后凤威之下,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噤若寒蝉。
半晌,无人出声。
纪星河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她再怎么解释,皇后必然听不进去。好歹,皇后不能为了一个风筝把她怎样,只是这份窝囊气却是受下了。
静谧压抑的气氛让人煎熬,此时,打从台下人群里,冒出个怂怂的声音。
“皇后娘娘息怒,民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舒莞,皇后有些诧异,先问了舒莞的身份,这才言道:“你说下去。”
“民女自知卑微,轮不到自己说话,只是,赵小姐对皇后娘娘有言不符实,欺瞒之处,不知,这算不算对皇后娘娘不敬?”
赵萱吃了一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你怎可胡言?我何曾欺瞒皇后娘娘!”
舒莞充耳不闻,只对皇后回禀:“赵小姐说她的‘金凤在天’是黄金为羽,然而,据民女观察,此言为虚。真正的金箔羽毛只有几片而已,其它的,都是假的。”
赵萱本就是夸大其词,想讨皇后欢心,谁知,被抓住了小辫子。皇后命人前去查看,果如舒莞所言。
她甚是纳闷:“风筝在天上飞,隔得那么远,你是如何看出,凤凰的羽毛不全是金的?”
“民女目测了风筝结构大致的骨架重量,当前的风力,还有几只鸟儿能带动的重量。按照这种金箔的厚度、大小,这么大的凤凰,能承载的重量换算成金箔的数量,大概是全身羽毛的二十分之一。”
系统禁不住“哇哦”,赞叹了一声。
皇后命人再去查看,果然,又被她说对了。所有人面面相觑,暗自惊诧,都觉得不可思议。
祁慕屿静静地站着,幽幽的目光从舒莞的脸上扫过。上回破阵,她让人刮目相看,今日这三言两语,又再一次让他意外。
赵萱更觉得是见鬼了,她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里探听到的?”
舒莞仍是不搭理她,又接着说:“其实,星河郡主那只风筝,双翼的形状非常适合平稳快速地飞行,的确是最实用的设计,并非是像什么刀斧。这只风筝虽然说不上好看,但如果单比速度,在所有风筝里面,当是数一数二的。若赵小姐非要鸡蛋里面挑骨头,那么,她做的凤凰更是不妥。都说是,百鸟朝凤,可这只凤凰,却受制于百鸟。”
“民女绝无此意!”
赵萱慌了,想不到自以为完美的风筝,被舒莞一说,却是漏洞百出。她情急之下,只希望太子能站出来,帮她说句话,却不曾斟酌,此时扯上太子,妥与不妥。“这只风筝,还是太子与民女一起找人做的,连金凤在天这个名字都是太子一片孝心,费了心思想出来的。”
祁慕屿蹙了蹙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母后恕罪,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这就去把设计风筝的匠人治罪……”
“不必了,”皇后不悦地撇开眼,“将此风筝取消决赛资格,别让它再出现在本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