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乐之所以拒绝是担心自己撑不起一部片子，就算是做动作主演也是需要演技的，他没有信心，也许洪津宝会给他机会，但能给他几次。

再者，他不愿意辜负龙哥的好心，而且他知道《警察故事》是一个系列，女朋友还在演，总不能让她为难吧。

就不信舍弃这次契机他就出不了头。

何况，洪津宝最后还给他传递了善意的信号，也不算断绝了联系。

“他和你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李賽凤拿着粥回来，对洪胖子感观不好，哪有给病人递烟的。

“谢谢。”

“好端端的忽然说谢谢。”

李賽凤狐疑的看看他，扬了扬雪茄塞进包里，“我先帮你保存。”

“好。”

陈家乐端过粥三两口就喝完了，枕着双手躺下，突然警醒应该和凤儿姐摊牌了，不能再拖了，感情要止于戏中。

又住了五天，九月五日这天陈家乐出院，带了几盒修复药膏，牢记医嘱按时消毒擦拭。

离别时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李賽凤和他。

两人坐巴士回去，路上气氛沉闷，都晓得对方即将说出的话，自己肯定无法接受，倒不如就这么在无声中拜拜。

“哎。”

李賽凤扭过头喊他一声，“他们说不用道具你就真不用，傻不傻。”

陈家乐觉得理所当然，“表现的要真嘛，当然不能用，而且防护都做好了。”

李賽凤在他脖子点点，“烧成这样，怎么和你女朋交代。”

“挨骂呗。”

陈家乐摊摊手。

“留个联系方式吧。”

车子停顿，没人下车，继续开。

“做朋友也好啦。”

李賽凤似洒脱般笑起来，然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便利贴，贴在他胳膊上。

“心情郁闷了就call我，反正我今年的戏都拍完了，保证随叫随到。”

陈家乐撕下便利贴折起来认真收钱包里，犹豫着是不是要给她留呼机号码。

“哎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李赛凤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掏出纸笔，“你说我记。”

“那不是爱情。”

陈家乐垂下头双手掩面，五个伤人的字从指缝中溜出来。

“那只是你遇到危险时产生的依赖，是一种危机意识。”

陈家乐恐怕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双手后面传出沉沉的叹息，他甚至不敢看那双眼睛，想象中一定闪着晶莹的泪光。

“再见，司机，下车。”

巴士骤然停顿。

李赛凤一把拽住他，咬着牙愤愤道：“我要一个电话就那么难。”

“喂，下不下车啊。”

李赛凤大吼：“不下。”

“神经病。”

司机骂骂咧咧开车。

陈家乐坐回来写下呼机号码，利索下车。

“喂。”

凤儿姐急忙移到车窗探出头，“是不是依赖我分的很清楚……”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飞快驶离。

“那是我的初吻……”

陈家乐红着眼眶没听清她后半句，但似乎见到空中洒下一串泪珠。

他坐另一班车回家，躺在床上拿着便利贴想了很久，斯拉一下撕成两半，又拼起来愣了愣神，叠在一起又撕，撕碎成片拿出打火机烧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