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薛家的管家薛为满头大汗地提着衣摆跨入书房,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这么着急做什么?”薛亦涯手头正在处理公务,目光斜瞟,略有些不满地说:“天大的事,也不值得你如此慌慌张张。”
然后薛为的下一句,就惊得薛亦涯连手里的笔都抖掉在了地上。
“夫人的牌位不见了!”
薛为跪在地上,边哭边汇报。
“怎么不见了?谁进过祠堂?把始末给我讲清楚。”薛亦涯俯身捡起笔,眼神恼怒。但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那个混账大女儿,又连忙改口:“将这事按下去,不要声张,祠堂里少个牌位,不到逢年过节的,看不出来。”
“是。”薛为擦了把额角的汗,解释道:“这几日祠堂的家丁都说没见到可疑的人,老奴查了一下轮值的人,都是家生子,撒不了慌。”
薛亦涯沉着脸点了点头,“此等身手的人,潜入祠堂不会只为了副牌位,我大概猜到是谁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让他们把嘴守严实了,倘若让我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我便要扒了他的皮。”
见薛亦涯脸色可怕,薛为连连点头,不敢忤逆。
薛家主母的牌位,自然是薛九拿走了。
她从长安走丢时不过五岁,按理说是记不得什么事的,可偏偏重温好几次记忆后,薛九觉得那卖了她的人牙子有些眼熟。
像是姜家人。
而且,再往前追溯,薛九觉得母亲的死也有些蹊跷。
既然如此,她便不想要母亲再在薛家的祠堂里住着,倘若薛亦涯和姜青鸢真对母亲动了什么手脚,她要他们两个陪葬!
这厢姜青鸢被晾在走廊里晾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总算进到了客房里,岂料刚进门,迎面就看到了被供奉着的牌位,还是姜鸿歌的!
姜青鸢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袖笼里的手却兀的攥紧,将衣服揪出了褶皱。
“二娘来这儿找我做什么?”
薛九像是没察觉到姜青鸢的异状,敷衍似的朝她行过礼后,转身从满儿手里接过长香,一本正经地开始向母亲的牌位叩首跪拜。
“九儿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姜青鸢勉强笑了笑,身子稍微朝旁边挪了些,不愿意离牌位太近,“你父亲昨儿还在念叨你,担心你在外面朱德不舒坦,希望你早点儿回家呢。”
二楼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
万客楼对面的茶肆三楼挤满了看戏的人群,自然也就对这一幕尽收眼中。一时间,所有人对这位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了新的认识。
“还有……”姜青鸢为难地斜睨着祠堂,无奈道:“姐姐的祠堂,九儿是怎么带出来的?如此惊扰亡人,只怕是不好的,九儿还是早点儿将姐姐的牌位送回祠堂吧。”
薛亦涯想着要遮掩的事,登时不胫而走。
“想要我回去,也不难。”薛九起身将香插在牌位前的香炉中,余光扫了一堆对面那群好事者,继续说道:“二娘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又记仇,所以要是妹妹能过来给我道个歉,她砸我院子,不让我住的这事,就真的算是过去了。”
姜青鸢想要遮掩的事,也没能盖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