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金簪:【我选以利诱之。】
系统:【好。】
稍一恍神,思绪回到昏暗的主厅。游金簪抿起笑,佯做诧异地说着:“我以为,祖母会安排文广兄……是了,文广兄是嫡长,东威伯之位定是他承袭,重孙定承东威伯。那武烈侯能否承袭,圣意如何,便不可揣测。不如退而择次,如此一来,重孙定能承祧游侯之位。”
祖母点点头,温和笑道:“簪儿明白我的心意。”
“可徐家那边定准是徐宁了么?”游金簪轻拉帕子,显出几分姑娘家的羞涩苦恼,“祖母亦知,文广兄得父亲提携,颇得脸面,平日操丨丨练兵卒,也多有相会。孩儿并无私情,可徐家言说是自小定下的亲,万一文广兄多想,认为亲事定下的是他,父亲平日对他是对未来女婿提携,这可如何是好?”
祖母不免也陷入沉思:“嗯,确实……”
游金簪再接再厉,继续分说:“祖母是明白人,徐家父母也明理,确切定下嫡次子徐宁,并无异议。只是文广兄尚未定亲,长幼无序,其是否心无不满?徐宁平素驻守京卫,性情不知,他又是否会为避免‘兄弟阋墙’,甘愿退亲?”
祖母思虑片刻,点头道:“是,徐安的为人,我也在你父亲的书信中见过一些,说他才器过人,行事果毅,不过行事略带急躁,还需打熬。若其对你有心,确是变数……”这般想着,祖母便也无奈叹息,“如若真的换亲,簪儿成了长媳,不论是生一子,承袭双份爵位,还是生两子,一子继承一份爵位,那都是烈火烹油,恐遭朝野侧目。这可如何是好?唉,也是簪儿惹人怜爱……”
游金簪只当祖母夸赞她的话做耳旁风,待祖母感慨完了,才不动声色道:“更不必说京城繁华,徐宁急着在兄长定亲之前定下,或有什么难言之隐……万一通房庶子无数,或无法诞下子嗣,这又如何是好?”
大抵是小叔先前门口骂街触动心肠,祖母的语调一柔再柔,几乎是说贴心窝的话了。她拍了拍游金簪的手:“这话原不该与你说,可如今也只能抹开脸面,细细与你分说——这通房庶子,都不算什么,不过用来消遣娱乐、侍奉主母、开枝散叶的玩意儿。无法诞下子嗣,这才是大问题。徐宁见着不像是服用九石散的,可也确实说不好是否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尔或是有断袖之癖……游府衰败如此,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诞下重孙,老来有依罢!”
游金簪哽咽两声,叹息着说:“事已至此,确实无可奈何。只是簪儿又惧文广兄从中作梗,又怕徐宁将军……力有不逮,不能生下重孙。簪儿想着,毕竟三年后方才能完婚,我们不若再暗暗调查一番,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祖母迟疑着:“京城少有儿郎甘愿枯等三年,徐家大抵已是上选……也罢,你待如何探查?”
此话一出,游金簪心下明了——祖母已然动心。
她不动声色,只是细细分说:“探查之法有三:一为侍女梦卿,她习得一点狸猫子的本事,能查探一些消息,引为旁证;二为探问文广兄未婚之故,须得劳烦祖母,与徐家长辈旁敲侧击;三为……此法最为唐突,须得先求祖母不责骂簪儿。”
祖母正听在兴头上,不免点头:“你说来便是。”
游金簪语调不紧不慢:“只要徐宁将军对簪儿有意,愿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其是否分桃或是内荏,都不重要。因此,若能寻机会接近徐宁将军相谈两句,留些缘分,簪儿想,婚后的日子,大抵能好过一些。”
祖母沉吟片刻,颔首道:“你年纪轻轻便在老朽点拨下明悟婚姻之法,不错,便依你之言——只是平日再不可如前几日这般张扬了!”
游金簪自然无不可应,当即下拜谢曰:“劳烦祖母挂心。”
祖母又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免不了流几滴泪:“你的父亲若是与你一般机灵,定不至……算了,人已下黄泉,多说无益,你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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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闺阁内,梦卿已经提前一步准备好香字和暖烛,抱着暖手小炉迎上来塞金簪手中,才解下她的虎毛斗篷在墙上挂好,拿下路上带时已经只剩凉温的暖手炉。
一旁倒热水的侍女见着免不了笑着酸一句:“梦卿真把小姐护得紧。”
梦卿毫不客气地回敬:“小姐前头可就说了,要想长久做她的身边人,最要紧的还是练些强身健体的本事,小姐提刀上马的时候才不会拖后腿!”
侍女不甘示弱:“小姐日后也要嫁给东威伯府里,日后还要出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