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只好换了个角度说:“那你觉得你嫂嫂好还是小虎好?”
浮生不假思索,“那自然是嫂嫂好啊。”
“那你是更愿意跟小虎玩,还是整日里陪着你嫂嫂?”
浮生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方凌见状,慢悠悠地道:“你不必觉得你喜欢跟小虎玩儿便是错的。人心总是贪的,就好像你喜欢你嫂嫂,愿意将她当成娘亲,但是你同样喜欢小虎,更愿意同小虎玩儿。因为你不仅需要娘亲还需要朋友。你嫂嫂也一样,既需要孩子,也需要相公。”
浮生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相何哥哥是我兄长呀?他怎么能当我嫂嫂的相公呢?”
“真是好笑,兄长与嫂子本就是两口子呀,嫂子生下来便是要嫁给兄长的,笨蛋!”
浮生大骇,突然觉得自己又要重新捋一捋了,近日他总觉得脑子不大够用。每次觉得方凌说得都不大合乎常理,但又总是无力反驳,似乎字字句句又都在情理之中,真是要了命了。
于是狠狠地咬了两口热乎乎的烤红薯压了压惊方才觉得好受些。
其实方凌这个姐姐,除了经常偷懒指使着浮生做些刷碗、扫地这等杂事之外,其它的时候还是很担得起姐姐这个名号的。
尤其此次出了这件事,眼见浮生依旧想不开,方凌心怀愧疚,便有意讨好与他。今日给他捏个面人儿,明日带他箩个雀儿,后个儿再去套只兔子。加之小毛球近日许是跟相好的猴子闹了别扭,直接回了娘家。静池观一时间从未如此热闹过,飞禽走兽,样样俱全。
本来方凌还考虑着男孩子不该太过柔弱,想着是不是该给浮生捕两只老鹰或者威武一些的走兽来养一养,但是思考了一下逮捕过程,两相较量的结果可能自己会比较惨烈,遂放弃了。
好在开春之后,万物复苏,新芽吐翠之际,漫山遍野的樱桃花开得是此起彼伏,倒为姐弟俩平添了许多去处。
姐弟俩借着上山采新茶的借口,常常偷了方长清的酒,带着小毛球,学着诲极道长口中的那些闲人雅士,觅得一树繁花,小酌两口便已是烂醉。
是以那些文人雅士口中沉醉中看落英纷飞,朦胧处见云海翻腾,却是从未体会得到,倒是无端糟践了许多好酒。
让浮生最为意外的是他这个姐姐不仅学得一身厉害术法,还烧得一手好菜。
据方凌说,自她八岁那年往滚油锅里扔了个芋头炸了她爹一脸燎泡开始便就接管了厨房重地。偏偏她嘴巴又生得挑剔,以前她爹做饭还不敢说什么,现在轮到自己做饭烧菜了,就总是变着法儿地折腾。加上山上食材现吃现摘,新鲜脆嫩,一手厨艺倒是从小练就出来的。
不过最让浮生解馋的还是方凌的一手烧烤绝技,不管什么野味只要经得她的手,保管是鲜香可口,外酥里嫩,回味无穷。
发现她有这个本事还得归功于先前套的那只兔子。姐弟俩因是第一次养如此多的小动物,是以并不知道兔子不能与黄鼬养在一处,结果被咬死了。浮生难过的要厚葬了那兔子,回想起之前自己爹爹的遭遇,便想着火葬或许更加稳妥些。
可是烧着烧着,竟嗅着了烤香的肉味,姐弟俩遂将那兔子扒拉出来,洗刷剥皮烤了吃了,那一顿吃得尤为解馋。
后来那些养小兽的笼子不知不觉的就都空了,也是给方凌省去了许多喂养的麻烦。毕竟有的动物也不知道什么习性,很是难养。还好小毛球机灵,眼见形势不妙,立刻溜之大吉,也不嫌弃先前才刚闹了别扭,便直接投奔了之前的相好,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