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仁实家的门外被围聚了个水泄不通。
对于这些普通的穷苦老百姓来说,县令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了。能跟着县令转这一圈,已经是可以拿出来显摆吹嘘无数次的话题。
倘若要是挤近一些,能和县令大人搭上一半句话的,那可是走出去腰板都能挺直了,让众人艳羡的荣耀了。
众人围聚着县令,县令也是笑呵呵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若是这时候有新闻,眼前这画面配上的标题一定是官民鱼水情深。
可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几分演,那就说不准了。
“民妇韦柳氏拜见明府县尊!”太夫人出来了,一身素衣干干净净,站在后面行了一礼。
“呵呵,韦柳氏,韦家一门士子,却都命薄,只留下这一根传承香火的独苗苗。你年岁其实不大,非但没有改嫁,还将韦家这跟独苗抚养长大,如今又培养成才。汝为其母,当有功啊!”县令叹了口气,向太夫人说道。
“谢民妇谢过明府县尊!”太夫人闻言激动,多年来的辛酸付出总算得到了肯定,一时间好似所有受过的委屈都值得了,脸上便顿时就冒出了两行泪来。
“阿娘,孩儿已经长大了,也该是孩儿报答阿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韦仁实走到太夫人跟前,轻声劝慰道。
众人都叫好起来,县令又与韦仁实笑谈了几句,说是回去便上奏折表功,让韦仁实安心在家里等待赏赐。
然后,便在众人的拥戴中挥手作别离开了。
倒是没有摆什么架子,韦仁实做的毕竟是利于农桑的好事,且他还要借此机会在这些百姓面前博个美名,因此更是表现的平易近人。
县令虽然走了,但是村中邻里间的热情却没有退去,再次围聚到了韦仁实家门前,都朝太夫人道贺起来。
得到县令大人亲自登门赏赐,这在这些平头百姓的眼里,已然是无比的荣耀了。自己村中出来这么一个人,他们也跟着觉得脸上有光,说出去也很有面子。
太夫人心中激动,高兴,又见周围村人都围聚过来道贺恭喜,便振臂一挥,决定要宴请村中邻里,更是令一众村人欢呼不停。
县令带来的东西能换不少钱财,更何况是留下了牛车,那几头牛可是十分大的赏赐了。在这个时代,那相当于直接奖了几辆耕地拖拉机啊!
韦仁实心中也高兴,这下可有了做酒坊和冰坊的本钱,不用去焦海清那里提前预支红利了。
外面传来太夫人高兴的笑声,韦仁实也咧嘴笑了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听见过太夫人笑道如此高兴的时候,也没见过她如此激动。听她要宴请全村人,也不禁咧嘴起来。为了这个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今日里她想怎样就怎样,就由着她高兴吧!
只是赶紧出去让兮儿跑去李贺家借人,光凭他们家,可忙不过来。
好在大家都不是干等吃的,在郑里正的带领下,大家一齐动手帮忙,村中满是欢笑,这气氛真的很容易带动人,让人觉得心中高兴。
但韦仁实其实向来不喜欢应付这种热闹场面,自己早默默的端了碗清水走开,隔着老远看着那那边热闹的人群。
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也拂过韦仁实疏离的内心。
“仁实,恭喜了。”身侧突然传来脚步声与话语声,韦仁实扭头看过去,李贺端着一碗酒水走了过来:“我见你没在前面,猜着你便是躲到了这里。”
“长吉,我准备弄个铺面,专门卖冰。”韦仁实对他笑了笑,说道:“你跟我合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