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将军誓死护城，战死沙场……”萧靖安感到头疼欲裂，“都怪我，若是我守在霁月城，程度又怎么会……”

“都是西储贼臣，夜袭营寨。”

萧靖安知道，一切也于事无补。

“人，可否运回京都？”萧靖安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人，“程将军的尸首在京城外停着。”

“为何？程将军是英雄，理应魂归故里，受万人敬仰。”

那人无奈，“公主不知，今日是振国大将军大婚之日，京都热闹非凡，红白事怎么可相撞。”

“放肆!”萧靖安气怒拍桌，把桌子上的杯盏振掉了。“怎么，程将军为国而死，连京都都进不了!”

“你去，把程将军的棺椁护送进京都，从正门进，我倒看看，谁敢拦下!”

“是。”萧靖安抄起墙上的长剑，劈头散发出了宫，横跨上马，号令一行人前去接灵。

这一刻，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理智。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走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毕竟是大将军的婚事，自然是热闹非凡，鞭炮噼噼啪啪震响天穹，寻常百姓都跑出家门口看热闹。

萧靖安知道，城东城西只有一条主街，二人自然会撞见。

一边是火红喜袍，另一边是披麻戴孝，看得百姓傻了眼。眼看两只队伍就碰头了，众人纷纷摇头，“红白事怎么能撞到一块呢，作孽呀。”

萧靖安停在道路中央，迎面便是一身红衣的苏延卿，他看着她劈头散发的样子，又看看她身后的棺椁，似乎有些怔住。

“微臣参见公主。”一众迎亲之人慌忙跪下，萧靖安拔出长剑，直抵苏延卿的胸口，“我们在沙场出生入死，你却在花前月下。”

“皇上的诏令，三日内完婚，臣也无可奈何。”苏延卿低着头的样子，倒像一个奴才。萧靖安一声冷笑，“无可奈何，我看你就是求之不得!”

“随公主怎么想。”

看到他这副样子，萧靖安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边顺势抽起长剑，“你们都记住了，京都今日的安宁，你今日的大喜之日，是他，用命换来的!”萧靖安指着程度的棺椁，百姓纷纷跪下。

“程将军是我的副将，今日血洒沙场，也算荣归故里。”苏延卿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为萧靖安一行人让路，京都开始奏起悲乐。

“我们绕外城走，个人婚娶是小事，不可挡了程将军的路。”苏延卿缓缓起身，正要带着队伍退回去，“等一下!”萧靖安将胳膊拦在苏延卿胸前。

“公主还要臣怎样？”苏延卿有气无力地跪下，眼里尽是无奈，“我是真的无可奈何，公主不要再闹了。”萧靖安瞟了一眼大红花轿，“京都百姓都给程将军下跪，卫千金人坐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延卿苦笑一声，这样也好，谁也别舒服，想怎样发火都好，都好……旁边吹奏乐器的人俯身，“公主，花娇还没到将军府，新娘是不能出来见人的，不然是莫大的不吉利啊。”

“我管她吉利不吉利!”萧靖安慢慢靠近花轿。

“公主说得对，我出来则好。”卫子雁掀开盖头，与萧靖安凛冽的目光相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程将军一路走好。”卫子雁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都在看笑话般，对卫家女儿指指点点。

“够了，滚吧。”萧靖安一把推开苏延卿，迎亲的队伍靠在一遍，目送送灵的队伍一点点走远。

萧靖安不觉得痛快，只觉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