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虽然已经三年未见百里熙，连金惜也只一年见上一面而已，但是相交于微时，今又相见，还是没来由地信任他们。白霁从怀里掏出一枚牙齿模样的东西，递给百里熙，道：“一地齑粉之中，我拾到这么个东西。想来犯下这事的人，不是单枪匹马，还驱使了凶兽，不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所有，魇门之事想来你熟悉些，看看可有线索？”

百里熙，仔细端详手中的兽齿，她突然瞧见牙齿上似乎有一道利器的划痕，顿感诧异，但随即还是想否定自己的想法。八岁时，百里曾见过一只凶兽，凶煞非常，身似虎而面似人形，十分骇人，当时几乎殒命兽口。当日幸而为人所救，救她的人在那兽齿上留下了一道剑痕，她记得很清楚。事情过去许多年了，百里一直以为那只凶兽已经被除去，如今这印记如此明显的牙齿被留下，是它真的还没有死，还是有人想要明示暗示，引自己上钩呢，百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百里熙道：“白兄可知一种凶兽，身形似虎，面似人形，长有獠牙，我觉得这兽齿眼熟得很，但我也只见过一次，并不确定。”

白霁闻之神色一动，道：“莫不若，是梼杌。”

百里听得这个名字，也是一惊。在此之前，她从未将那凶兽与梼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过。上古凶兽梼杌，传说是神祗之子，犯戒被贬，以兽形镇西方，似神非神，似妖非妖，似兽非兽。百里印象中，它虽凶恶，但是有那么几次回想当时情景，总觉得它并不屑于同凡人较量。虽然百里不通兽意，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的就有这种感觉。

金惜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想到了什么，欲开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了。他看向百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什么东西似的。百里刻意将目光避开他，只是面对着白霁说话，金惜便自己盘算着，暗示自己天下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梼杌现世必定不会只为人所见一次。

金惜活到这二十多岁的年纪，见过不少的妖兽魑魅，这等洪荒而来的上古凶兽，他也只见过一次，在传说中神寂之地——九荒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