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便驶向嬴府。嬴煦忽然之间的回到家中的这消息让整个府中都轰动起来,一瞬间满府的下人都开始忙上忙下让回门的大小姐有最舒适的环境。
其实嬴府之中本就已经被打点的很好。
嬴府的下人大多都是被嬴煦父亲给救回来一条命的,有着这样的一份恩情在,所以自然不存在着有什么偷奸耍滑的迹象。即便如今嬴府中没有任何一位主人在,也还是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现在再去进行额外的准备,不过都是顺着嬴煦的个人偏好而已。
而嬴煦自然是不会说什么让下人不要忙活,她不过就是回来一天一切都可以从简的话,即便现在天色已晚,但嬴煦就是喜欢万众瞩目,所有人都为自己晕头转向的感觉。
容貌昳丽的漂亮姑娘眉目上挑,神色骄傲道:“我就知道我家的人比宫里那群没用的废物知趣。”
听到嬴煦这句,跟在她身后的谢景琛立刻道:“回头我把就那些人全部换掉。”
听到他这么说,嬴煦给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之后目光示意跟上,朝着自己出嫁之前在家中的房间走去。
再重回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闺房,如今不过才出嫁一年而已的嬴煦心中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伤情,毕竟要论起来的话,她出嫁以后也并非是没有回过家。
在她和皇帝真正闹崩之前,皇帝对于她终归还是不错,或者也可以说是很好的。
踏入自己的房间以后,嬴煦直接就是指着一旁的箱柜对他道:“谢景琛,你去给我找个东西。”
嬴煦懒的自己翻箱倒柜,但是又不太喜欢陌生人翻自己的东西,所以有谢景琛这个自己使唤的最好的跟班在,也就让他随自己回家了。
帮她找东西正好。
听到嬴煦的使唤,谢景琛顿时就任劳任怨的走过去,好脾气的对她问着翻哪里。
嬴煦自身则是在桌边坐下,她房间的桌上已经被府中的下人给换上了热茶,一边姿态慵懒的指甲敲着茶壶,一边动作随意的指着另一边的方向,“你看看那几个箱子?”
听这自带反问的语气就知道她对于自己要找的东西完全不记得放到了哪里去。
而听着小姑娘这语气飘忽却又理直气壮的声音,一旁的谢景琛不禁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而后任命的一个一个箱子给嬴煦翻寻。
他也没有去问嬴煦想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谢景琛知道从嬴煦的那个角度,如果他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嬴煦是完全能够看得到的,所以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去问。他只要安静的干活就好了。
直到谢景琛翻箱倒柜到真的将这屋中所有的箱子全部开了一遍之后,才终于见到嬴煦所想要的那个目标。
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即便嬴煦不开口说,见到它的第一瞬间,谢景琛的心中也知晓,她想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一件明黄色的卷轴。
——是皇帝用来写圣旨专用的卷轴。
谢景琛将这一物拿起,走到正无聊的在那里喝茶的嬴煦身边,将东西递到她的面前,出声道:“这是……?”
出于对嬴煦的尊重,他并没有妄自打开这卷圣旨,但心中又的确是对这个东西有所好奇,于是便对嬴煦问出了声。
听到谢景琛的这一声,嬴煦抬手接过,回道:“这是当年皇伯伯留给我的圣旨。”
听到嬴煦的这句话,谢景琛的心中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以父皇对嬴煦的宠爱,能够给她留下什么旨意,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何况也唯有这是他父皇的圣旨,才能够说得过去嬴煦专程的赶在下雪天从皇宫之中回到嬴府来翻寻它这件事。如今的皇帝?阐述一个事实那也就是:他还不配。
随后嬴煦将谢景琛所翻出来的这一道先皇的圣旨放在桌上,纤指将它打开,平铺在桌面上。
谢景琛眼中不乏好奇的望去,也只一眼,俊颜的少年人就愣住了。
而后嬴煦清越的声音缓缓落下,说着:“这是皇伯伯给我的,当年皇伯伯把我许配给谢六之后,暗中的给了我这道圣旨。如果他对我不好,我就可以休了他。”
先皇是真的很疼她,连这种说出去让人除了“荒唐”二字以外再说不出他语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听着嬴煦的这番话,脑子里面只剩下她要和皇帝撇清关系这件事情,而其他的一切都无法再思考的谢景琛看着被平放在桌上的圣旨,有两分傻呆呆的说了句,“那……这么重要的东西,阿煦怎么没有带到宫里去?”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景琛整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听到他这句话,嬴煦则是实在忍不住抬眸用看那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清越动听的嗓音嗔骂着他,“谢景琛你要笨死啊?”
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谢六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平白无故的当然不会把它带在身边。
漂亮的姑娘因竹马掉的简直快要成傻子的的智商鼓了鼓腮帮子,口中嘟囔一句,“谁家的姑娘嫁人的同时还要随身携带着一封休书啊?”
“我笨嘛。”谢景琛立刻顺着小姑娘的话往下顺毛,绝不还嘴一句,紧接着又卖乖道:“阿煦可怜一下我,不要嫌弃眼前的笨蛋,好不好?”
听得嬴煦那双好看的凤眸之中不由得露出嫌弃之色。
她心道,漠北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汇聚的地方,谢景琛在那边待了四年,本来还能看得过去的脸弄糙了不说,怎么本来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还变得愈发的笨了呢?这么笨以后怎么继续给她当跟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