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呆呆的“啊?”了一声,可下一秒就瞳孔放大的猛拍沈单鹤的肩膀:
“他他他他他他们来了!”
只见隔音罩外面的两支队伍突然停下哭笑声,同时面.色.癫狂载歌载舞的奔向他们,花轿和棺材首当其冲,抬着它们的人健步如飞丝毫不觉得重。
时明月只听到沈单鹤清冽如水的嗓音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掌心的袍角消失,眼前一黑,紧接着只觉得屁股一痛,再睁眼时眼前一片通红,掌心还抱着个红到滴血的苹果。
她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那红苹果,一把扯掉盖头,发现自己竟然着红彤彤的喜服坐在那鬼花轿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鲜艳刺眼的红,不由得后背冒出冷汗,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时明月站起来奋力敲着轿子内壁,胳膊刚碰上轿帘便被狠狠弹回去摔倒,可即便是这样轿子都未晃动一下依旧稳当,她连忙爬起来,发簪顺势掉落,长发泼墨而下。
透过风吹起窗帘的空隙往外看,一片黑什么也瞧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轿子在快速移动,速度不比现代跑车慢。
她捏着衣袖大口喘气,抬手一把抹过额上与脖颈上的汗,无助的后退两步,慌乱中脚踢到什么东西,咣啷响了两声。
时明月低头一看,愣了一下,是刚才沈单鹤给她的剑。不做多想立马弯腰拿起,转身正对着轿门,默数两下后闭眼猛劈过去。
花轿瞬间摔落,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震得她浑身麻了一下。
顾不上疼痛,耳边传来哭天喊地惨叫声,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花轿已经四分五裂,那些“人”也全部化为碎片消失,只余月光铺在青石地板撒上银河。
撑着剑缓缓站起,这才注意到自己前方伫立着一座挂满红绸的古宅。
时明月握着剑转身,又对上一座挂着白灯笼化满白绸、明显在办丧事的宅子。
“沈单鹤?”她低低喊道。
无人回应。
愣怔着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这两座宅子暴露在月光下,其余的都笼罩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左方响起欢声笑语,她刚准备躲起来,一群人就从黑暗中冲进,与自己打了个照面。
白衣黑棺,个个面色沾喜。
领头的是那个戴着蓑笠的男子,他已经下了棺材,看到满地狼藉停了一下,时明月紧握着剑竖在自己前方,满脸防备,目光看向他们身后的棺材,考虑着要不要一剑劈过去,可万一里面有活人怎么办?
整支队伍瞬间鸦雀无声,一阵阴风迎面吹来,手中的剑“咣啷”掉在地上,时明月瞬间晕倒在地。
那些人立马上前架起她,进了挂着白灯笼的大宅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明月醒来时只觉得脑袋胀痛,左手难受的扶着额头,颇为费力的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清。周身阴冷潮湿,仿佛置身于什么湖水中。自己左侧肩膀下好像还叠着什么东西,而右侧身紧挨着墙壁,空间感觉有些狭小。
伸出右手慢慢摸索着上空,手臂还未伸直就碰到了顶,她动作一顿,双手连忙往侧边摸索,间距不超两臂宽,心底霎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在棺材里吧?!
那她左边那个“东西”……是死尸?
她并未听见身旁有活人喘气儿,时明月脊背发凉额头冒汗,左臂抵住棺壁悬在半空中,仿佛失去知觉般不敢挪动,额角滑落一滴汗珠,眼珠子慢慢往左边斜,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突然尸体动了一下,一只冰凉的手缓缓抓住自己左腕,她右手紧紧抓住衣裙,全身肌肉绷紧,屏住呼吸,眼睫抖动,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尖叫,下一秒就要翻白眼升天了。
“你醒了。”
听到这声音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松口气,左手从侧壁滑落,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
“沈单鹤,刚才你去哪儿了?”
沈单鹤发出低笑,棺材里充斥着二人的呼吸声。
“原来你真的怕鬼,没骗我。”
说完将手臂放回她身侧。
时明月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刚才我没听到你的呼吸声,憋了那么久不会就为了测试我是不是真的怕鬼吧?”
身边人慵懒的说道:
“冰雪聪明。”
她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这仇日后再报,平静的喘了两口气。
“动手吧哥哥,这棺材里空气越来越少了。”
再不出去俩人必死无疑。
沈单鹤翻身侧躺“看”着时明月,无声笑了笑:
“不急,看看他们的后招。”
也是,那些失踪的人还没找到。
不过一个棺材装俩人着实过于狭窄,沈单鹤这一动作留了些许空间给她,只是温热呼吸喷洒在颈间有些痒,她下意识用手背抚了抚。
“看样子他们是在娶新娘子,城中失踪的女子都跟他们有关吗?还有失踪的那些男子去哪儿了?我待会儿需要做些什么配合你吗?”
问题很多,沈单鹤却出乎意料的有耐心,而且语气听起来前所未有的愉悦:
“确与他们有关,刚才我们所经历,以及现在所处的地方皆是幻术所为,施术者就在对面成亲的宅子里。失踪的那些男子我也不知在何处,待会儿你什么也不用做。”
都是幻术?假的?时明月呆呆的哦了一声,独自安抚着砰砰作响的心脏,半晌后想起了掉在外面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