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翘着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进门,还大大方方的一句“回来了。”楼薇欲哭无泪,调整情绪,只干笑一声“没睡呀?”
本来想着利用这个机会,直接挑明了,以后,该顺其自然去甜蜜,该计划好未来,都拉着她一起。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假如说她原来的冷冽是吸引自己的理由,那现在只有面对自己时才有的羞窘迷糊,却更可爱。他缓缓图之,享受这过程。
“在等你啊。”这句话说得……挠人心肺的暧昧。
“晚安,我去休息了”她要快刀斩乱麻,绕过沙发奔卧室去。
“你不洗澡就睡觉呀?”听了这句楼薇想骂脏话。想说“要你管?”此情此景说出来又很像撒娇。
只“嗯”一声,开门进房,快速关上。
这超出预期了,幸好,再忍一天就好,而返校,宁可浪费几十块钱,她也决不和他们一路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一夜,楼薇算是挨过来的,权恒极度享受,这些年绝无仅有,真让他愉快。
让人很不愉快的,就是春运期间挤火车。这种罪他真没受过。
火车站这种地方,尤其是现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不分你穿成什么样子,长成什么样子,个性如何,公德怎样,只有两种,高大壮猛能挤进去的,和矮小无力被挤回来的。
“没有行李临时用来当座位,我去买个小马扎吧。”从初中时就用各种交通工具,来往于楼桥镇和小城市之间的楼薇,很有经验。只站在大厅,就被挤的不能定在原位的权恒,甚是狼狈。
“我去吧。”还想发挥他大男人的绅士风度呢。
“算了,你找不到。”他确实找不到,就算是买票,他只是在火车站附近找黄牛买的,并没有走近,见识这个场面。
楼薇并没有手机,买马上回来,找不到权恒了,权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去的方向,所以楼薇买马扎回来,他第一时间就在刚才的方向,发现了她的身影。
有了一个新发现,那个名字,在喉咙里,喊不出,明明是在心里叫了无数遍的,明明是想在浪漫的时候以最温柔的语气,轻轻唤上几遍的。却积在心里,升了上来,含在口里,怎么都叫不出,这个人真的住在自己的心里了吗?稳稳的?
看着那个,还在人群里转着圈,焦急的找自己的女孩儿,周围的那些扛着行李的匆匆人流,这个时候不只是无声了,更是隐了形一般,只留楼薇在对面。
向着她走去,到了,只拉住她手,就往前走。楼薇没挣脱,不是怕再失散,是刚才,她一样,跺着脚喊不出那名字“权恒。”
在火车上,完全是楼薇单方面照顾权恒。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却又不知从何插手。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打水。”
“我去吧。”向车厢尽头,看一眼。是不同的脸,或者是后脑勺。
“你觉得你能越过走廊里的人群,到那一头的热水间?”
“好吧。”又坐回小马扎上。旁边有一个穿了已经分不出颜色衣服的大妈:“小伙子你让一下。”又回头向另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妇女“拿塑料袋儿来,我给孩子把尿。”
权恒看了一眼,实在不知往哪让。“阿姨,卫生间在那边。”他指了指车厢连接处。
那妇女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就在他背后不远的距离。用塑料袋儿接着给孩子把尿,声音很清晰。这让权恒很崩溃。
很容易排了半天队,挤过人群,把一杯热水递到权恒手上。
“杯子我洗了好几遍,几分钟就可以喝。”看他别扭的表情,既好笑又苦涩,“忍一忍,时间不长,十分钟以后,有一个小站要停三分钟,中间还可以下去透透气。”
“我没事儿。”话是这样说,但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肯定是要吐了。
经历过这一次,再也不会陪自己挤火车了吧。楼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