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他什么时候走?”木林故作关心,却演技拙劣,“他现在毕竟是皇帝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月儿觉得他掌心冰凉,她抬头看到他难看的侧脸,她的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当年的流言就像是一颗种子,在平时它埋在人人的心里,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只要存在着,那么风吹一吹都会掀翻了心土,让那颗种子彻底生根发芽。
但是月儿始终不明白,为何木林没有自信。
即便,他不信他们的感情,那他难道也不信这世上的伦理纲常吗?!
即便他不信,不信她,也该信她肚子里的孩子。
女人其实很简单,她能为爱豁出去,却能为一个孩子,忍下来。
这是她的责任,一个担负了责任的人,就不能随口谈爱情了。
爱情……那是她已经承不起的东西了。
“木林,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谁也改变不了。”
是啊……谁也改变不了!
木林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算很幸运,比起宫玄来讲。
但是他没有宫玄聪明,所以,总是有那么一点,怕宫玄。
从他喜欢上月儿的第一天起,他就有一点怕宫玄了。
这恐惧,随到了今天,早已经是根深蒂固。
那个人一出现,他就心虚,害怕,小心翼翼,就怕一步走不稳,就被那个人轻轻松松抢走一切。
月儿以前不是一个安慰别人的角色,而是一个被哄着,被安慰的人。
但是,自从和木林成亲后,她发现,木林的心中,有时,比她更敏感,更脆弱。
她学着母亲宽慰父亲那样,学着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努力温柔体贴,从来不耍性子,哪怕,在她有孕之时。
现在她觉得这一生不痛不痒地过不下,未尝不好。
只是,她见到了那个人,终究是意难平。
她想,她是存了一些当年公主的脾气在宫玄那里的,所以,到了他的面前,总忍不住七情六欲,喜怒悲欢,翻江倒海。
如今,她都想要,宫玄快点离开了。
她默默地捂住了心口,注定要失去的人,你就不要再留恋了。
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师傅突然说要闭关,最后见了他们一眼,就真的二话不再说,闭关去了。
月儿叹了口气:“这师傅,好歹招待一下宫玄哥哥,送完了客人,再闭关去啊!!”
木林听到月儿已经自然把宫玄归类为“客人”那一类,嘴角终于勾了勾,多日不见的第一个笑隐隐现出。
“谁是客人。”宫玄走到门口停了一下,继而淡然自如地迈过门槛,过了进去。
月儿不知为何,转头对上宫玄的眼睛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宫玄看着她:“我也是他的徒弟,他何必跟我见外,却在月儿心里,我已经是这里的客人了吗?!”
木林:“……”
他张了张口,看着月儿,想帮忙说什么,却回头对上宫玄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尴尬的穷词了。
“对!”月儿心里想当年要离开的是你,你凭什么质问我,“你走了,就是客人!你那么久没回来,就是客人!”
她想她为什么要心虚啊?
她想他凭什么这样理所应当地不满啊?
她还不满呢,她不满了那么多年,跟谁说去啊?!!
宫玄蹙眉看着她,知道这丫头心里的倔劲儿又窜上来了,他不跟她再争论,和她恐怖的情绪争,他太理智,所以,到头来,怎么争论都是输。
宫玄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了木林一眼,抬手在月儿的脑门上轻磕一下了,视若无人般警告她:“下不为例,否则再让我听到,我是外人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