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宫玄,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月儿突然喊道:“我不想出去!”
宫玄被这一声呵斥住了。
他低头看着她。
“我不想出去见人。”月儿闭上眼睛,“我只想静一静。”
宫玄脸色难看:“你确定你没有大碍吗。”
月儿点头:“没有的。”
宫玄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了,他为难了一下,难得为难:“我也要出去吗??”
月儿愣住,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放心,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吧!!”
“……”
宫玄突然特想揍她。
“那么多年了,你更难伺候了。”他冷冷地说。
月儿眼眸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去。
她的确心虚,心虚得不得了。
越心里有鬼,越张牙舞爪。
月儿又坐在树底下了。
宫玄蹙眉:“站起来。”
月儿:“不。”
宫玄说:“你要是真没什么,就把袍子拿下来铺在地上,再坐下去。”
月儿闻言,才起身。
宫玄手一抬,将自己的袍子拿了回去,转手铺在了地上。
花不宁静,转瞬又摇曳下一朵,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上。
月儿没想太多,却当真是情不自禁赞叹:“宫玄哥哥,你是真的好看。”
从小到大,都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似的。
宫玄第一次正面回应她的夸赞,他说:“那是因为我母后好看。”
月儿微愣:“我真想见见她。”
宫玄笑意淡淡:“她死了。”
都说红颜薄命,一点也不骗人。
人长的太漂亮,命一定不好。
人也不能长的太丑了,同样难得顺遂。
月儿说:“我知道。”
宫玄嗯了一声,“所以我没办法带你去见她。”
月儿道:“难道,连一幅画像都没有吗?!”
宫玄微怔,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我曾经刚刚学画的时候,给母后画像,只是,画了一点点,就……那幅画没有完工,可笑的是,我当时还以为有好多时间,不急,可以慢慢学画,慢慢画好自己的母亲,现在才知道,人啊,说没就没了,灾难说来就来了。”
来到这人世间,就是应对不确定的,可笑的是,世人还求安稳,还以为这世间有安安稳稳可求。
却不知道,安稳是个太脆弱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变故,就能毁了它。
他们不惜牺牲自我换得的安稳,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怎么活,还是要看自己。
月儿说:“你的母后,一定还有其他画像。”
宫玄点头:“有机会带你去看。”
月儿微微一笑。
宫玄突然漫不经心地说:“想不想下山?”
“当然想。”月儿不假思索,“我在这里都有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