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来,她无法阻挡,他要走,亦无需她赶,无论这其中有无正事。
这个道理,她得懂。
望着打开门就地一点飞走的男子,顾落却忍不住不服地嘟囔了一声:“有武功了不起啊!”
……
弋静深去了宫里一趟,跟他的父皇,聊完政务,经过御花园,听到了一道清灵笑声。
他微微抬头望去,眉目不禁柔和。
不远处,一身蓝色宫裙,那女子,正在转圈学舞,神色疲惫,嘴角却是咧开的,含着无忧的笑容。
“嬷嬷,这样跳对么?”
“对,对。”
越昭颜得到了肯定,全不掩开心,将笑声放出。
“公主,小声点笑,女孩子要端庄……”
越昭颜索性捂住了耳朵,继续转圈圈,像一只我行我素的兔子。
弋静深不由得低笑,渐渐地,却突然淡了神色。
这才是少女的模样。
而他王府里,那个失去了笑容,步步警惕,孤军奋战的女子,为何在此时让他想起。
胸口处,竟然隐隐的不舒服。
翻天,可怕么?
可怕的是,人甘愿被动,任由本该是自己的世界,被天翻地覆。
他回头,朝宫外走去,无法阻挡头脑回想她说的那些话。
“能因为我而在意我做什么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知道吗,怕这个字,是受人惦念者才拥有的。”
“既然怎样生存都不易,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选择要怎样活。”
一路上,无数宫人跟他行礼,在他想起那一句“你再敢这样看下去,我就不付后面的银子了”时,眼前突然一恍,面前跪下了一人。
“王爷,王府传来消息……王妃,薨了!”
弋静深身心一震。
他淡淡望去,今日才发觉,这条宫道,原来如此长。
………
从宫里回到王府的人,很多。
皇帝,一旁伺候的宫人,太监。
弋静深走进顾落却的屋子,便望见了床榻上的女子,她静静地阖目而躺,触碰她,一手的凉。
这世间是一场大戏,每个人都在演一出属于自己的戏,这其中,冷暖自知,悲喜自尝。
她如真死人般,弋静深慢慢地将她的手,放进了被褥中。
望见弋静深面无神色,老皇帝嘴角有些发抖,龙颜大怒:“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敢在朕的地盘上如此胡作非为,朕一定要找到他,将他凌迟处死!!!!”
“儿臣……”弋静深朝皇帝跪下,薄唇轻启:“有罪。”
皇帝一怔。
弋静深淡淡睨着地面:“儿臣枉为七尺男儿,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保护好,请父皇降罪!”
“这……”皇帝,哀怒之情显然,开口却是先让他起来。
弋静深起身,回头看着顾落却,低低言:“顾相爷为我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信任我,到头来,我却辜负了他。儿臣这一负,就负了父皇跟相爷,还有落却三个人……这一寒,就寒了天下臣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