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落下,大风刮起,水三看时辰不早了,出了客栈。
背后有小二撑着一把油纸伞从客栈里追出来,叫着:“公子留步!”
弋静深回到王府时,就见薛饮面色担忧地跑来:“大王爷来了。”
弋静深好像没听到,收了纸伞,看了一会儿才言:“把它放进我书房收着。”
薛饮伸手,接过纸伞,抬头要问时,弋静深已转身,去会见他的王兄了。
他只好朝书房走去,心想这不就是一把油纸伞么,怎么还要拿到书房供着?!
大王爷身着蓝袍坐在湖亭中,满目防备地盯着眼下的棋盘,待到弋静深来了,抬起头笑道:“别人对弈,是争活路走,三弟下棋,却争死路?!”
弋静深盘腿坐在了他对面,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棋盘:“早就落下的,好久没碰了。”
大王爷眼底无笑意:“王妃走了,三弟也清心寡欲了么。”
弋静深让他低头看湖里的鱼,正在大王爷皱眉不明时,他答:“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没有生死之威胁,如果不是必须要登位才能做那件事,他弋静深还就喜欢这种生活。
还好,了解他的人,一个也没有。
大王爷无语地收回了目光,颇有兴致地盯着棋盘,意味深长道:“本王还是喜欢跟你讨论这个,弟弟,真无心走活这盘棋么?!”
面对他的试探,弋静深一笑而过。
“王兄,活路不一定就是通道,有时真正的通道,反而在濒临悬崖的危险边缘处。我无心去解它,我等着瞧它:向死而生。”
他要一句真心话,他就给他真心话。
他不拿真心来换他也给,是因为他的真心在他这里,一分不值。
“何意?!”大王爷目光微凉地盯着这个从来令他烦恼不安的三弟。
“话,三弟给了,却不懂,就是王兄的事了。”
总不能,让他把自己给剖了,从里到外给这位王兄看个清楚吧。
大王爷低哼了一声,似觉得没意思,主动停止试探,转头却上演了另一出戏:“回来时听说相府灭门的案子查出来了,其中一处甚有意思。”
“哪一处?!”弋静深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危险的凉意。
大王爷望见弋静深面容微变,心上真真有种抓到敌人弱点的快感,一得意,脱口而出:“这要从你王妃说起了。要不是本王知晓你的王妃并未死去这其中猫腻,本王也不会敢怀疑到口口声言抓真凶却自曝其短的父皇。”
“未死……?!”
“是。王兄不忍她被你囚禁,托了相府管家,借了相爷之名,给她送了点银子。她用银子,反托了殊消阁,得以假死金蝉脱壳。”
他好像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一个斜眸,道尽快意:“哦……世人不知的,我还知,你挂念的女子,心上早有了人哪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