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向顾落却,声音嘶哑:“父皇,她胡言乱语,她没有中毒,没有……就算她中毒,也根本不是儿臣下的毒,这事儿跟儿臣毫无关系!儿臣是被冤枉的!!!”
大王爷也撩袍跪在地上,叩头:“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您最了解儿臣,儿臣不会做这种事诬陷三弟的——!如若太医来检到顾落却身含剧毒,那是儿臣一早被这女子给算计了呀!!”
老皇帝笑得很难看:“她算计你作甚么。”
大王爷摇头,木木地,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盯着弋静深:“是……”你,是你跟她摆了我一道!
弋静深朝他看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大王爷收住了嘴。不能说,不能这样说,根本不会有人信的,若这样说了,他的身上,大有可能多被加了一条罪。
可死到临头,耳边仿佛听到太医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脚步声,说什么都是对他的拯救。
“父皇,儿臣在颜霊府里遇到顾落却,是真的,不信你大可传来颜霊一问究竟!也是她跟儿臣说,三弟欲谋不轨啊!儿臣才把她带到父皇面前的!如今她反口诬陷儿臣,儿臣怎能不往三弟身上想:这是不是三弟除我之计!”
皇帝仿佛痛思不得其解:“他除你作甚么?!你们是兄弟!”
大王爷眼球猩红,身躯弯曲,仿佛被泰山压顶,“可真的不是如顾落却所言的那样啊……”
皇帝看了他一眼,宣了颜霊。
皇帝面庞威严,声如寒冬:“朕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个,谁有罪,谁有多少罪,今日一并论处!”
而后,皇帝让顾落却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顾落却恭敬应是,低垂着眉眼,老实极了。
“这里,落却要对皇上请罪,落却犯了欺君之罪。一开始,的确是江王将落却藏了起来,他怕有人暗害于臣女,预想等朝中抓住臣女的杀父凶手,再带臣女来向父皇一起请罪。可谁想到,倚赖君恩,凶手是被缉拿归案了,当臣女以为无事了,却被大王爷抓了去。”
“你是怎么被大王爷抓了去的?!”
顾落却摇摇头:“臣女不知,昏昏沉沉地便睡过去了,醒来已不在江王府。”
皇帝蹙起剑眉,发问:“之后?”
顾落却凝眸看了一眼面部抽搐的大王爷,道:“见到他后,他给我喂毒,逼我按他说的做,我不得不假意屈服,不然恐怕会生不如死罢,也就……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弋静深听到最后一句时,低头勾了勾唇,似嘲似笑。
从她的角度做整件事,她完全把颜霊剔出去了,不让颜霊沾这一身是非,确是她的作风。
又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一个不惜命的女人,迎头一反水,她就能让你的天变了,也教你知道,即便捏着她的喉咙也不见得能控制她分毫。
他的大哥,怕是怎也想不到处心积虑,没败于他,亦未曾败于其他兄弟,却败在了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