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褪,苏言自踏进暗红木澡盆那一刻起,整个身心都舒畅了许多,许久不曾泡个热水澡了,记得来这个世界第一次泡澡,还是十年前住万象楼的第一晚。
如今十年过去了,万象楼到底变成什么模样,万象楼里的人又遭遇了什么,现今嫁给卫子清的和硕是否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只要一回想起十年前的种种,苏言的额头便越发的疼,像是身体在自动抗拒苏言去回忆这些过往,至此,他甩甩头,无力的看着书房有些破旧的屋顶,自言自语道:“老天,你给我开的玩笑还真够大的,用十年的时间让我忘记过去的种种,却又时刻提醒我不属于这里。
头疼的厉害,实在是压抑不了,苏言便在书房四处寻找起来,他寻找的是一个让他可以忘却烦恼,忘却残酷过往的物件。
“酒,酒在那儿?”酒瘾一旦上来了,他便顾不及许多。
十年来,都是因为有酒,他才能睡好觉,都是因为有酒,他才能活到现在。故而,有些时候即便饿上三天两夜他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让他活在没有酒的世界里。
见书房寻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毫无顾忌的破门而出,急急奔向尚有亮光的屋子前,猛敲禁闭的屋门,道:“酒,快给我拿酒!”
正在屋内想办法将醉酒男送走的哲哲听到门响,便起身看了一眼在灯火下刺绣的叶子,道:“这么晚了,是谁敢在沧浪阁撒野?”
“小姐,我去看看!”叶子放下手中的活计,便快步走出房门。
片刻之后,见得叶子一脸着急的模样进了屋子,还未开口说话,便被其后迎上来的男子给推了一把。
由于只有自己所住的房间燃了烛火,外间屋子未曾点上,故而未曾看得清立在屋外粗粗喘息的男子长得什么模样,但看叶子那般情急,想着石木堂的戒备森严,哲哲对男人的身份猜的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么晚了,你怎突然闯进这里来?”是她太过胆大了,居然留这个男人住下来,若是现在被三姨娘发现了,她的名声又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三姨娘发现,还能有办法解决,但是若是她的名声因这男人而败坏,那她便没有了将来。
“酒,给我拿点酒来。”苏言抚着额头,一步一步靠近那燃着烛火的房间,道。
这个男人实在讲笑话么,大晚上跑进一个女子的闺房竟是要讨酒水喝?
“哼,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这儿没有你要的酒,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给你喝。”哲哲十分的气,便没给男人好脸色看。
听罢,苏言越发的情急,他这疼痛,并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那种疼。
一旦疼痛发作便是锥心刺骨,仿若脑袋即将裂开般的疼,刚开始时,他还能忍受,只是后来竟到了无法靠毅力能战胜的疼,故而他才想到了借酒消疼的法子,不曾想就此染上了酒瘾。
“只要给我酒,我什么都愿意做!”在门口停住的脚伐又重新提步行进,苏言边走着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