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想起她是瞒着齐淮真偷偷来上班的,不由挑眉。有意思了,还来电话查勤?还好只是打电话,要是视频通话不就露馅了么?
苏云星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接了电话。一颗心砰砰砰地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这么多年她对他言听计从,对他撒谎还是头一次。
所幸齐淮真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不知道她正对自己阳奉阴违,还以为她在家休息。
“今天好些了吗?喝了药感觉怎么样?”
“今天好多了。中药见效没这么快,李医生让我先喝一阵。”苏云星紧张得喉咙发紧,深怕他听出自己的声音不自然。就连旁边的温乔都屏住呼吸,不敢漏出一丝声响让电话那头的人听见。
苏云星脑子飞速地转着,想尽快不留痕迹地结束通话。通常齐淮真没事不会打电话跟她闲聊,便问:“公司里有事吗?”
“临时有个应酬,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
这一点齐淮真做得很好,但凡加班或是有应酬都会跟她报备。
她悄无声息地吁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唇边甚至有了一抹笑意:“那你少喝点酒。”
温乔抽空瞥她一眼,觉得牙酸。她是听不到齐淮真说什么,但从她的话里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啧,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哪像她单身狗,除了老妈打电话催相亲,基本上就只有各路骚扰电话了。
看来是时候找个对象来给自己嘘寒问暖了。
苏云星挂了电话,脸上一派轻松:“他晚上有应酬,我们可以不用赶着回来了。”
温乔在心里吐槽,人和人真的不一样。比如她,只想躺平混吃等死。苏云星就不一样了,身为豪门阔太还这么努力工作。她们要是能对调一下就好了,她真的不想奋斗。
到目的地都快一点了,简单吃了午饭,然后才跟负责这个项目的小陈联系。
她们经营的是一家婚庆公司,各种婚礼策划,礼仪庆典,开工仪式都承接。夏安妮和几个股东家里都是大企业,光是自家企业每年的各种活动就承包了公司大部分业务。再有就是场地的租赁,因为有渠道,价格自然优惠。
策划和场地由公司职员搞定,布置场地的工作则需要外聘临时人员,公司派遣一两个负责人监督即可。
小陈就是这次的负责人,接到温乔的电话,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带她们去现场,路上把情况简单说了说。
原本布置得差不多了,结果昨晚风大,把花架拱门和一些摆设吹倒了,装饰用的纱巾破的破脏的脏。当初为求效果,纱巾是特意订做的,明天就是婚礼,订做显然来不及,只能用类似的代替。但客户那边不同意,一直在扯皮。
再有就是对方担心今晚风大又把花架吹倒,要求加固。这么一来难度和工作量增加势必导致成本上升,又是一番扯皮。
很多事小陈做不了主,频频打电话回去请示,公司那头不耐烦。这一单肯定亏,索性把烂摊子塞给苏云星。
温乔给苏云星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看吧,她们来不来有差别吗?还不是客户说什么就什么?
特意订做的纱巾报废了,效果打折扣,公司不得赔偿吗?花架没固定好被风吹倒,要求加固不是很正常吗?万一今晚再出状况,明天人家怎么办婚礼?
说着话到了地方,虽然一大早就安排人过来收拾,但现场仍旧乱糟糟的。花架拱门已经被扶起来,几个打扮富态的太太正在边上指手画脚。
海边风大,把她们的谈话吹得七零八落,苏云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不过看神情聊得并不愉快。
小陈道:“说话的那个是王太太,就是她儿子结婚。”
其他几个是亲友团。
苏云星快步朝那边走去,这才渐渐听清王太太说话。
“海边风大,花架拱门不固定好晚上再倒了怎么办?耽误我儿子的婚礼你们赔得起吗?万一在婚礼上倒了,砸伤宾客你们赔?”
苏云星听得脸色发沉,王太太的要求并不过分,公司是怎么回事?简直胡来!她疾步上前,简单地自我介绍,不等她切入正题,王太太火大地哼了一声。
“拖拖拉拉了半天终于有个能做主的人来了?哼,废话少说,我们明天还要办婚礼,赶紧把事情给我做好!”
苏云星转头对小陈道:“赶紧先安排人把拱门加固,千万要确保万无一失。”
王太太和她的亲友团听了这话面色稍微缓和,跟讲道理的人就是好沟通,不像之前,动不动就是请示公司。
谁还看不出来是想耍赖?
然而她放心得太早了。
小陈是夏安妮的人,夏安妮的要求是尽可能压低成本。尤其是这种客户,基本上是一手买卖,不需要口碑。
加上苏云星虽然是股东,但在公司根本没有话语权,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小陈也不例外。
听她一通话下来,成本还不得翻倍?那怎么行?立即道:“苏小姐,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安装拱门的,从来没出过差错。”
对于这么明显的狡辩,苏云星也有点上火。
“以前多是在室内,这次是在海边!海边风大,自然要安装得比室内更牢固!”
小陈还想狡辩,温乔道:“不加固好今晚再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