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就这么难吗?
“可能是有些仪器不方便带上门吧……”王婶听出他的不悦,心里更加忐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太太说路上有车追尾,堵车了,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家。”
齐淮真松领带的动作一顿,接着用力扯开。眯了眯眼,眼神冷得像极地寒冰,定定地盯着王婶审视了好几秒,又缓缓看向神色局促的老陈,“你怎么没去接她?”
老陈作为司机就是负责苏云星日常出行,苏云星被堵在路上,司机反倒在家?
老陈原本觉得太太偶尔坐出租车出行不是什么大事,被先生锐利的眼神一瞥,顿时觉得自己失职。
王婶心里叫苦,两三句话就让先生听出不对劲来。本来想糊弄过去,看情形难了。不说清楚老陈要被牵连,说清楚少不得让先生知道太太出去了一整天。
别说先生怀疑,就是她也怀疑太太根本不是去美容院。
齐淮真盯着眼前心虚的两个人,神色又冷了几分,“太太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家美容院?”
王婶和老陈对视一眼,在心里暗叹,是躲不过了。
“太太是在上午老陈送苏太太回去之后出门的,没说去哪家……”
苏云星来来去去的美容院就那么几家,有心要查,打电话问问就知道。其实都不必,她并不是个热衷美容的人,怎么会一反常态在美容院待一天?
王婶能想到的事齐淮真怎么会想不到?没去美容院会去哪?答案呼之欲出。她就那么放不下工作吗?
他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心情阴霾,她什么时候学会了阳奉阴违?要不是临时取消了应酬,恐怕还以为她依旧是温柔乖顺对他言听计从的好妻子。
见他阴沉沉地坐着一言不发,王婶和老陈大气都不敢喘,甚至不敢朝外面张望,只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瞄。默默在心里把各路神仙求个遍,太太赶紧回来吧!
客厅了一片死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不知道僵了多久,齐淮真终于再次开口:“你们去忙吧。”
两人这才如释重负地躲了出去。
齐淮真兀自坐了一会儿,起身踱步到窗边,看到老陈在大门口张望,是在等苏云星回来。
他嘴角微沉,心里的不悦越发地浓烈。他让她辞职备孕很过分吗?即便有那么点不顾及她的意愿,以她现在的处境,难道不该适当放低姿态?
她以为她还是苏家大小姐?没有他,她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远处有车灯渐近,老陈极力朝那边张望,见车子朝这边来,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车子进了大门,苏云星从车上下来,隔着窗户对上了他的视线。他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色刷得白了,恬淡的神色被惊慌和心虚取代。
温乔见她站着不动,奇怪道:“你干什么?关门呀,我就不进去了。”
见她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便顺着她的视线朝窗户方向看去,惊得倒抽口凉气。
齐淮真?他怎么在家?不是说有应酬吗?
这下麻烦了!
虽说苏云星去上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偷偷去还被抓个现行,齐淮真心里怎么可能会舒坦?
温乔忙解了安全带下车,对着窗户里的齐淮真挥了挥手打招呼,然后对苏云星道:“我陪你进去吧。”
苏云星僵硬地收回视线,脑子里乱哄哄地一片。齐淮真突然提前回来,这把她们在路上商量好的对策全都打乱了。
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他就算没提前回来,她的借口也漏洞百出。
王婶在厨房门口张望,担心得不得了。苏云星朝她投去一个歉然的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冲动,让王婶和老陈跟着担心。
客厅里,齐淮真依旧站在窗前,神色淡淡的没有过多地表露情绪。温乔先发制人,一进来就道:“齐总,好久不见,我得跟你道个歉。”
苏云星一愣,温乔这是要干嘛?
齐淮真将视线从苏云星身上转到她身上,他现在没什么耐心待客,她有什么话说了赶紧走!
温乔叹了口气,愧疚道:“都怪我,非要云星从美容院赶回公司上班,结果害她受伤。”
苏云星明白过来,温乔这是替自己解围。还来不及说话,受伤的手就被摊开摆在齐淮真面前,只是皮肉伤,但药水的颜色叠上血痂,看着好像很严重。
齐淮真皱起眉来,“怎么受伤的?”
她不自在地把手背到身后,简单道:“不小心摔了,没事。”
温乔却不肯一句带过,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个遍,特意强调事情棘手,所以她才叫苏云星一起去处理,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她故意强调夏安妮的嚣张跋扈,日常挤兑苏云星,就是想提醒齐淮真给苏云星撑腰。
可惜齐淮真全程面无表情,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该说的该做的她都说了做了,该回去了。出门时悄悄对苏云星挤眉弄眼,示意她多用用苦肉计。
目送车灯远去直到看不见,苏云星才折回客厅。一抬头,撞见齐淮真锐利得像刀锋的目光,不仅锐利,而且冰冷。
“即便被这样排挤也不愿意辞职,你究竟多喜欢这份工作?还是纯粹为了跟我对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