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晨看着顾洛珅的睡颜，眉头微锁，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盖住下眼睑，要说他平日在他面前是一个目含深情，略带忧郁，嘴角时常挂着浅笑的温柔宠溺模样的话，现在给人的感觉则是带着一股冷峻和防备的气息。

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气息。

她一边想着，一边去解他的衬衫，然而修长的手指碰到顾洛珅衬衫纽扣的那一刻，顿了了一下，有个画面再脑海中飞闪而过，也是这样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但似乎房间和床不一样……那画面闪得太快，凌若晨没来得及分辨清楚，脑袋有点刺刺地疼。

最终，凌若晨还是克服了一切不适和扭捏，给顾洛珅解开了衬衫并脱下，结实的胸膛和标准的腹肌呈现在眼前，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大概就是这种身材了。她的目光又落在顾洛珅左边肩胛下，左胸之上的一处伤疤之上，看样子，似乎是枪伤留在的疤痕，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没时间多想，凌若晨有些脸红心跳地给他擦洗了身子，又费力帮他穿上睡衣。终究决定只帮他换上衣就好了，裤子还是算了……

顾洛珅这状态也吃不了药，不吃药又不行。凌若晨看着手心的药，决定把顾洛珅叫醒:“洛珅，你醒醒，起来吃药……顾洛珅……”没反应……凌若晨有点怀疑他吃安眠药了，睡这么死。干脆坐在床头，强行把顾洛珅扶起来，然而过程并不顺利。

就在凌若晨额头累的沁出汗差点就要把顾洛珅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的时候，顾洛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凌若晨时，沙哑着嗓子问:“若晨？”再确认一遍，不是在做梦。

“来，乖，把药吃了。”凌若晨哄着他。

顾洛珅目光迷离地落在她手心上，很配合地张开嘴，凌若晨给他喂了药和水，见他又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便将他放平，然后抽出手。然而手刚离开他身上，就被他抓住了。

凌若晨:“？！！！！”想挣脱，那手攥得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放手！”凌若晨不耐烦了。这人是在装睡吧？

“不要……”顾洛珅没有睁开眼，却将凌若晨的手往自己怀里带，“我不要放手……”

“……”凌若晨总觉得他是在坑她，然而他呢喃的话语，手背贴近他胸膛而感受到的心跳，和慢慢舒展来的眉头，又让她怒不起来。最终，凌若晨缴械投降，任由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床头睡了过去。

顾洛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他一醒来就看到凌若晨坐在床头，用枕头垫着后背睡着了，枕头有些歪，她也快要整个人倒在床上。

“若晨？”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正纳闷，然后才看到自己紧紧抓着她的左手，昨晚发生的片段陆陆续续回想起来，原来竟不是做梦吗？

凌若晨被顾洛珅一叫，悠悠转醒，跟顾洛珅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就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心里堵着一股气，将手抽回来，嘟囔着说:“你总算醒了。”

顾洛珅坐起身，问:“你昨晚一宿没睡？”

凌若晨没好气地反问:“你说呢？”

顾洛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看到凌若晨一副极困的模样，心里一阵疼惜，长臂一伸，将她抱到床上。